陈策笑着从春风楼走了出来,后面的张管事一直把他送到门口。
“张管事,麻烦您了”,陈策拱了拱手。
“郎君客气了”,张管事对于这个衣着朴素的少年郎可没有托大,想起刚才这小郎君跟自家小娘谈笑间敲定一年五百贯的泡菜生意,就觉得匪夷所思。
更让人觉得不可接受的是小娘居然提前付了五贯钱,按照小郎君的说法叫什么订金!
张管事提醒道:“郎君可别忘了跟我家小娘的约定!”
陈策保证道:“张管事放心,下月十五,第一批泡菜会送到张管事的手中。”
怀里揣着四两银子,还有一贯铜钱,再加上商城里面元的资金,陈策感觉自己不管干什么都有了底气。
……
楼上,秦有仪探出脑袋,偷偷打量着楼下春风得意的陈策:“莲姐姐,你就不怕他拿着钱跑了?”
尉迟莲端起仆人刚拿进来的茶,吹了吹,一脸淡定的说道:“如果他真的能拿着钱跑了,也算是他的本事。”
秦有仪想了一下,尉迟莲好像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于是转移话题道:“那他真的能拿的出酥脆可口的酸菜?”。
尉迟莲摇了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们刚才谈了那么久,还签了契约,不是白费力气吗”,秦有仪惊讶的说道。
尉迟莲喝了一口茶,看了一眼桌上墨水还未干透的合约笑着说道:“不知道就不能合作吗?况且,我觉得此人不简单,或许他真有本事拿出来呢。”
倒时一旁的李秀英沉吟道:“这个小郎君,的确不简单。此人进来之后,神色泰然,说话不卑不亢,动作极其自然。”
秦有仪一脸疑惑:“这不是很正常吗?”
尉迟莲伸出小手食指点了一下秦有仪的脑袋,:“你真是没心没肺的家伙!你出去看看,哪个乡下人见了有钱有权的人不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别说开口谈生意,说话不结结巴巴的,都算是见过世面。”
李秀英认同的点了点头:“此人好像从未在意过自己的身份,也并不在乎我等是什么身份,在他眼中就好像,好像大家都是平等的……”
这话说出来有点大逆不道,士农工商阶级等级自古都存在,也是很难逾越的鸿沟。若是一个农家子觉得自己跟权贵都是平等的,那他要干嘛?是不是觉得跟陛下也是平等的?
尉迟莲只是收好桌上的契约,意味深长的说道:“泾阳县,放牛村,陈策,有趣,有趣。”
……
陈策出来刚站了一会儿,就看见席君买扛着一个大包裹走了过来,目测最少七八十斤重。
“二狗,我东西买好了,我们多久回去?”席君买把包裹往地上一放,也不见有多累。
“你这是把西市米面买空了吗?”陈策伸手试了试,居然提不动,于是没好气的说道:“买米面不去泾阳买,非要在长安城买?这么远,我看你怎么扛回去。”
席君买摸了摸头,嘿嘿一笑:“长安城的米面比泾阳县的便宜一枚铜钱,多买一些,也能省下好几文钱。”
“既然你这么有力气,我这包裹你也帮忙一起拿着吧!”,陈策从腰间解下装着一贯铜钱的腰带(蓝色包裹布做的),丢给席君买。
“这是什么?”席君买好奇的问道。
“是什么,当然是钱啊”,陈策看了看天,大概下午三四点,现在赶路,估计明天晚上就能到家。
“钱?”席君买打开腰带,果然看见一串捆扎好的铜钱,于是慌忙的把钱裹好,迅速的捆在自己的腰间。
“二狗,你哪里来的一贯钱?”席君买疑惑的问道。
自己跟陈策一起出来的,二狗身上有不有钱,自己难道还不清楚,为什么刚刚吃饭的时候二狗还身无分文,自己买个东西的时间,二狗就突然多了一贯钱?
“赚的啊”,陈策也不管席君买,自己一个人走在前面。
“赚的?”席君买见陈策已走远,扛起大包裹就追了上去。
“是啊,我不仅赚了一贯钱,还谈成一年五百贯的生意!”
“你就吹吧,还一年五百贯,你咋不说你要上天呢!”
……
不知是两人心情好,还是因为路上有吃有喝的,第二日傍晚时分,陈策远远就看见自家门前那棵歪脖子树。
“大牛,你先回去,走了这么久,我这脚忽然有点痛”,陈策找了一个土坎,坐了下来:“我先休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