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豹出去了,没一会儿,左羡推门进来了。
樊瑜偏头看他,那眼睛红的跟个西红柿似的。
眼底也有浓重的黑眼圈。
“过来。”樊瑜对他笑,手招呼着他坐在椅子上。
隔了一会儿,左羡才有动作,慢吞吞走过去,坐在椅子上。
却始终不敢看这个人。
他心里有愧,有悔恨。
如果昨晚,我坚持跟着瑜瑜出去,瑜瑜就不会承受那些事情。
因为这件事情,左羡失眠了一整晚,不敢见樊瑜。
但是左羡又好想樊瑜,想抱一抱他,安慰他。
左羡不可能永远逃避下去,有些事情必须要面对。
所以他进来了。
进来道歉。
道歉并不能解决瑜瑜遭受到的那些。
他愿意用一辈子来治愈瑜瑜内心的痛苦。
左羡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
他除了痛恨自己,痛恨樊诩,更加难以接受,他的宝贝被别人……
占有欲偏执欲摧毁欲在作祟。
他现在不能表现出来,现在最伤心的是瑜瑜。
他要给予瑜瑜安慰,不能倒下去,不能发疯。
这些疯狂的情绪必须压下去!
要冷静。
要冷静。
要冷静。
“抱歉呀,我本来想在昨天帮你过生日的。”
左羡怔愣住,抬眸间,瞧见樊瑜苍白的歉笑,额头上贴着纱布,看着好让人心疼。
樊瑜继续说,“你上次说,你是在除夕夜被捡到的,我就想着把除夕夜当做你的生日,自作主张定了一个生日蛋糕。”
“我是真的想给你过生日,但是没想到居然被樊诩这个龟孙子绑架了,导致错过了时间。”
“蛋糕也……坏了,估计已经被阿姨捡进垃圾桶里了。”
樊瑜面上笑着,语气里尽是遗憾。
少年在遗憾没为自己过成生日,丝毫不提在樊诩那里遭遇的伤害。
这样的樊瑜让左羡心疼。
他不明白,为什么瑜瑜还能笑得出来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对不起……”啪嗒,滚烫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跟溃堤的河水,源源不断的掉,越来越多,“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好疼啊,他的心好疼,疼得四分五裂。
好像有一只手紧紧抓着他的心脏,势必要把它捏爆。
身体也疼,每一根神经,每块皮肉都在撕扯。
骨头似乎也被敲碎了,不够碎,还要敲碎。
碾压成齑粉也不放过。
从来没有这么疼过……
从来没有……
樊瑜震惊,“你……”
“都是我的错!”拳头紧紧攥住,左羡垂着脑袋,俨然已经哭成个泪人。
“我当时就应该跟着你出去,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跟着你出去啊,我要是强行跟你一起出去,你就不会被绑架,也不会被他……”
后面的话,他卡在了喉咙里,始终说不出口。
喉咙似乎被割破了,酸涩极了,好像尝到了血腥味。
一想到,他的宝贝被樊诩强迫却无人可救的时候。
他真的好疼好疼好疼,疼得撕心裂肺,疼的低低嘶吼起来。
声音哑了,泣不成声。
“呜呜呜,都是,我的,我的错……对,不,起……呜呜呜……你当时一定,很疼,很,绝望吧……我,我却在,家里,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
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浑身都在扯着疼。
樊瑜已经成为他的一部分,要剥离出来,势必钻心的疼。
要死了吗,为什么这么疼啊,疼的要死了。
处在绝望中的左羡,樊瑜看得异常懵逼。
随后想到什么,眼眶酸涩。
心脏揪着疼。
阿羡看起来好疼好疼好疼。
忍着身上的疼,倾身抱住深埋深弓的左羡。
樊瑜伸手拍他的背,压住喉间颤意,“他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跟你胡说,你怎么什么都信,你是不是傻子呀。”
“他的确绑架了我,但他没有,没有成功……我逃出去了,我身上的伤都是我自己摔出来的,跟他没关系,一点也没关系,你别伤心了,我一点事儿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