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瑜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一直是狐狸的形态。
他总是跟在一位神的后面。
神很高大,一袭白袍,尊贵的玉冠束着三千青丝。
神不管去哪里,狐狸都像个小跟班似的跟着他。
狐狸看不清神的长相,视线很模糊,但狐狸仍能清晰的记得跟着神时那种超越万事万物的开心和幸福。
狐狸想就这样一直跟着神。
走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一声惊雷陡然炸在耳边,将这些画面砸了个粉碎。
樊瑜动了动睫羽,撩开眼皮,露出迷茫的金瞳,梦里的内容早已被忘得一干二净。
身下是柔软的床垫,身上是暖和的被褥。
樊瑜看了眼窗外。
天空有些黑沉,密集的雨点打在窗户上,像是在弹奏钢琴。
在下雨啊。
樊瑜动了动身体,从被窝里面钻出来。
他记得他昨天晕倒了。
这里是哪里?
他抬眸巡视。
房间简陋,墙皮脱落,被雨拍打的窗户,哐哐作响,仿佛随时都能破窗而入,几滴雨透过缝隙飞溅到樊瑜眼睑上。
他眨了眨眼睛,抖掉雨滴。
简陋又狭小,但是收拾得很规整,可见住在这里的人很持家。
再一转头,便猛然对上司命的猫眼睛,它的眼睛有些红,像是才哭过一样。
不过……
樊瑜:命命,你啥时候变这么大了?不会异变了吧?
【异变你个球!】司命压着眉眼,一爪子打在樊瑜脑壳上:【是你变回原型了】
什么?
樊瑜懵圈。
于是,樊·狐狸·瑜低头,视线里是两只白嫩嫩粉垫垫的爪子,爪子上面绑着白色绷带。
脸色肉眼可见的落下去。
淦!
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就浅浅受了个伤,怎么就变回原身了???!
樊瑜问司命:命命,这是怎么回事,那刀上不会真的有毒吧,到底是什么毒,竟让我自动变回原身?
猫嘴叹了口气:【我也不是很清楚,但那刀上面没毒,按理来说,即便鱼宝被封了灵力,本身也很弱鸡,就算在这种情况下受伤,有狐丹在体内,应该也不至于自动变回原形】
【但是现下这种情况,我也解释不清】司命想到什么:【鱼宝,你的身体有没有其他内损伤?】
樊瑜信誓旦旦:没有!除了修炼受阻,我能吃能喝能睡能跑能跳能打架,好的不能再好!
【……】司命觉得跟他讲话,要废自己半条命。
司命看了他几眼,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所幸不想了:【鱼宝放心,等你伤好了估计就可以变回来了】
樊瑜点头:那我现在这是在哪儿?
【男主家的哈……】司命打了个哈欠:【卧室】
樊瑜:???
好家伙。
他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居然被陆青烈捡回家了。
还好,陆青烈没有把它送去动物园。
狐狸是国家保护动物,要是被陆青烈送到动物园或者研究所,那他可就再也不能出来了。
或者半途变成人,指不定被送去研究。
樊瑜问了司命昨晚的细枝末节,司命跟他讲了半小时才歇气。
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樊瑜这些天也不敢乱跑,生怕被有心人抓去研究。
陆青烈每天回来都会换樊瑜爪子上的绷带,还给他身上其他地方上跌打损伤膏药。
按理来说,伤口应该好了,奇怪的是,樊瑜的伤好得太慢了。
没办法,只能在陆青烈这里再待段时间。
待在这里也不错,陆青烈每天回来虽然不跟樊瑜讲话,但会细心处理他的伤口。
樊瑜很感动。
但是,陆青烈家里隔音也太差了吧!
他整晚整晚的睡不着,隔壁不是弄这样就是弄那样,还有陆国梁,天天晚上不睡觉。
有时在客厅走来走去,有时喝醉酒到处磕碰,有时玻璃不小心砸在地上,有时骂骂咧咧。
樊瑜简直生无可恋,偏偏陆青烈还t睡得着!
狐狸小脑袋从被窝里面钻出来,墙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听得更为清晰。
窗外清冷的月光洒进屋内,樊瑜借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