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国租界,虽然比不上俄国租界那样有规模,在沿河的区域还算说的过去,就像是城乡结合部一样的地方,说不上好,但又比村镇好上一些。
按照租界划分,比国租界这不到一千亩的地方也就纵横十条街而已,相当于把一块土地画成了若干个小豆腐块。
三一年的时候比租界被国民政府收回,使得这一片区域的发展更是雪上加霜,连原本还凑合的沿河路在这几年里也衰败的不成样子。
原来的比国使馆和工部局等单位的撤走,也导致这里的侨民被迫进入其他租界,本就不算繁荣的地方,一下回到了原始状态,除了那些稀稀拉拉的破旧小洋楼,还真的没什么值得看的。
现在一到晚上,就更显得寒酸了,连路灯都没有,还真的应了津门人口里说的那样,这片区域狗都不来。
话虽如此讲,一半是现实情况,一半也是调侃,真正的情况,其实还是有所好转的。
租界没有了之后,附近几个村庄的人低价买了一些现成的公寓和房子,有些投机的资本家接手了这里的单位楼和小洋楼,将其出租出去供底层大众居住,其实整体来看还凑活,也就是个不怎么样的小镇,平时看不见什么人罢了,因为白天这些人都去工厂上班,晚上回来吃完饭就睡了,附近又没有什么基础设施和娱乐场所,自然就显得很冷清了。
秦天来的时候在路上换了几次车,最终停在了比国租界东部角的一栋小洋楼花园里。
这里是温觅山老早就布下的一个秘密据点,因为附近比较荒芜,房子又比较老旧,就算是白天有人路过,也不会很显眼,加上地处边缘地带,长期没人居住也就被当地人自然忽略了。
小洋楼只有两层,外墙爬满了植被的根系,因为冬天的关系,残留下来的叶子寥寥无几,小花园里也是杂草丛生,一看就是很长时间没人来过的地方。
从锈迹斑斑的大门进入花园内,再到小洋楼里面,短短二三十米,跟在荒野里穿行一样。
小洋楼的二层,窗户临街的一间房里,此时只有一盏油灯发出昏黄的光线,厚重的窗帘遮挡下,外面完全看不见房间里有光。
“你来了。”
见秦天进门,温觅山客气的迎了上去。
“搜查的情况怎么样?”此时已经卸去假面皮的秦天摘下毡帽,嘴上的一撮小胡子看起来有些别扭,倒不是东洋人的那种造型,而是江湖神棍的八字胡。
再搭配上他那一身灰色长衫,给人的第一眼感觉,这人和那种走街串巷卖大力丸的假道士没啥区别。
“比国租界所有街道我们都扫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不过我们找到了淑凤留下来的线索,遗憾的是标记出了比国租界后就没再出现过,按照她留下的标记线路,应该是前往小孙庄方向了。”
“派人去了没?”秦天看向地图上的红线,很庆幸自己赌对了,这还真得感谢淑凤这个组员,如果不是她,他们没这么快能找到这里来。
“天黑前才发现标记,我们已经派了几个小组朝小孙庄的方向去了,那边因为是村民聚集地,一下子出现太多陌生人,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影响,所以派去的人不多,大多数人都只是在外围盯梢。”
秦天从怀里摸出打火机点了一根烟,手指指向周公祠的位置说道:“这附近是个什么情况,你们知道吗?”
“从租界出来是海河工程局,然后是小孙庄,这里约莫聚集了一千多户居民,是一个相对比较集中的村落,穿过这里往东,是一片毕比较荒凉的地方,大概有几十个小作坊,养鸡、养鸭等牲畜养殖,鲜蛋及加工厂之类的,过了这片作坊继续往东是片野坟地,基本上荒无人烟。”
“往北是闽粤义地,在津门生活和经商的闽粤人大多埋在那儿,再往北就是大沽村和屠宰场了,那边人口要多一些,约莫有两千多户人,毕竟靠近俄国租界,生活上方便一些。”
“南边是周公祠,也就是周家村,白来十户人家,都围着那个祖祠聚集,再往南五里地有一片工厂区,当初比国商人在这边开办的染料厂、纺纱厂、油漆厂等,只要是污染毕竟严重的工厂都集中在那一片,越靠河边越多,以前那里还有几个比较出名的公司,内外化学、维新化学、新日化学、美孚化学等,不过这些公司都是北洋时期的产物,因为对海河污染太严重被北平行营勒令整改,这些企业生存不下去就只有陆陆续续撤走了,只保留了一些基础厂房和办公楼,现在那边属于无人问津的荒芜状态。”
温觅山这么一解释,秦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