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贾敏应贾母的要求,来了荣国府。
前几日,贾敏收到林澄玉的报平安的信件后,心情好了许多,加之贾母几次使人过来,她虽不想见王夫人,却不能几次三番不给贾母面子。
可是一进荣禧堂,先看见的却是抱着孩子的王夫人,心情顿时差了许多。
贾母见她来了,顿时笑得很是开心,“快过来,让母亲好好看看你。”
王夫人低垂着脑袋,暗自撇了撇嘴,装什么亲亲热热,真是让人恶心。
也不知道老太太巴巴地让贾敏过来做什么,王夫人还是觉得林家人都是扫把星,只要挨着他们,就没有好事。
且看他们王家就知道了。
原本都好好的,林家一来,死的死,散的散,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贾敏经过王夫人时,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王夫人好像抱着孩子往那边躲了躲,贾敏脚步一顿,装作没看见,径直走向贾母。
“母亲。”
自从他们从荣国府搬了出去,和这府里的人接触少了些,贾敏偶尔过来,觉得相处起来反倒更轻松。
只是,她想轻松,有人却不想让她轻松。
王夫人眸中精光一闪,似笑非笑地说:“听说澄玉去边关了?”
贾敏淡淡地说:“不过是小孩子胡闹罢了。”
贾母担心地说:“他小孩子家家,拼着一条命护驾,才封了侯爵,还没有过上几天安生日子,怎么又往那个要命的地方去了,若是有个什么,可如何是好啊。”
贾敏何尝不懂,可是澄玉哪里是能听进去劝的,那日一听说临淮王受了重伤,二话不说就带着十四骑马赶去了,连行李吃食也没有带。
她是整日整日睡不着觉,就怕那混小子路上出个什么事。
贾敏愁闷地叹了口气,“母亲也是知道澄玉的性子的,哪里是能听得进去人劝的,这会儿虽然人已经到了边关,可是我这心里,是一时都不得安宁。”
贾母深以为然,为母之心,当是如此了。
“战场凶险,你担心的也是有理。”贾母拍了拍贾敏的手,安抚道:“我瞧着澄玉是个有福气的孩子,有王爷护着,定然不会有事的,你且放宽心,当心自己的身子。”
可是她们都知道,临淮王重伤,怕是自顾不及,哪里还能顾得上澄玉。
贾母这话,不过是在宽慰贾敏的心罢了。
王夫人暗自笑了,最好让那个小兔崽子死在边关,她心里才痛快。
先前封侯的时候,林家有多得意,等林澄玉被乱刀砍死,死无全尸的时候,就有多凄惨。
到时看贾敏还如何嚣张。
王夫人心道,当今的皇子不多,等皇上驾崩后,小皇子若是能坐上龙椅最好,若是不能,也能捞个王爷当一当。
王爷可比那劳什子宁安侯尊贵体面多了。
更何况,林澄玉能不能活到那时候还不一定呢。
若是此次老天有眼,让他死在边关,她才是真的要笑死了。
贾母有意转移话题,便让王夫人把孩子抱过来,“让你妹妹也看看这孩子,小孩子见风就长,比你上次来的时候,长了好些。”
王夫人本是不情愿的,她怀里的这个,可是当今的公主,贾敏是个什么东西,就是看上一眼,也是不配的。
可是转念一想,贾母的话她不能不听,而且,也该让这等没见过世面的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有福气。
王夫人小心地把孩子放在贾母怀里,贾敏一看,喜欢的不得了。
这孩子长得白白嫩嫩的,眼睛又大,小嘴红润润的,一见人就笑,和贾元春小时候几乎是一模一样。
“长得可真好,都说侄女赛家姑,我看啊,这孩子竟和贵妃娘娘很有几分相似呢。”
王夫人心里一慌,手上茶盏没拿稳,“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四分五裂,茶水四溅。
王夫人心里发虚,见一屋子的人都看了过来,勉强笑了笑,说:“一时没拿稳,还请老太太不要怪罪。”
贾母眼眸沉了沉,对着小丫头们说:“死蹄子们,还不快收拾干净了。”
几个小丫鬟忙上前,手脚麻利地收拾了。
王夫人的裙摆也被茶水浸透了,阴阴沉沉的,看着很不像样,她向贾母说:“老太太,我先回去更衣,晚些时候再过来。”
贾母心里怪她沉不住气,又怕她再做出什么难收场的事,便摆了摆手,说:“不必过来了,你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