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铮不是第一次上门拜访,林如海和贾敏也不似先前那般紧张,态度随和又不失恭敬地请玄铮进门。
热茶早就已经备好了,林澄玉捧着喝了一小口,刚才被冷风吹了个透心凉,这会儿也全暖了过来。
贾敏让他回来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不过是想看看儿子罢了,林澄玉叹了口气,他还以为有很要紧的事呢。
略坐了一会儿,林澄玉瞧着外面的天色似乎有些不太正常,瞧着似乎像是要下雪了,便说:“若是没有其他要紧事,我们就先走了,若是一会儿下起雪来就不好走了。”
贾敏突然觉得,这场景似乎有些像外嫁女回门,“急什么,若是下雪,就留在家住一晚,难道谁还赶你走了不成,怎么就这般急匆匆的。”
她说着,脸上不由露出几分不满。
林澄玉失笑道:“我不走倒也罢了,可是王爷总得回去啊。”
贾敏想也没想,就说:“只要王爷不嫌弃,在咱们府里住上一晚又有何妨。”
林如海眼神都变了,忙说:“说什么呢,王爷身份贵重,如何能在咱们府里住下。”
最主要的是,自从昨天见识过那一出,林如海心里的疑虑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重。
玄铮比林澄玉大些,林如海自然就以为平日里是玄铮照顾林澄玉多些。
却没想到,玄铮喝醉了酒,还要让林澄玉去哄。
昨天,他亲眼看见吴公公奉皇上的命把澄玉请走,这事做不了假。
皇上金口玉言,总不会在这事上扯谎。
林如海回来后,纠结了一晚上,觉得自己以前肯定是想错了。
虽然玄铮比林澄玉大几岁,但是他是皇上金尊玉贵养大的,只有别人伺候他的道理,这么一个金贵的人,哪里会伺候别人。
以前是他太想当然了。
林如海现在看着林澄玉,心疼的不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这小子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自己以前就是太傻了。
傻透了。
林如海见贾敏眉头微皱,似乎还要说什么,忙出声打断了,“更何况,咱们府里空置的那些院子都还没有收拾出来,没法住人,今个还是不留王爷了。”
贾敏侧头看他,心里很是纳闷,不懂他今天为什么会有如此反应。
而且,那几个空置的院子,虽然不住人,却也是时常打扫的,哪里就没法住人了。
林如海想了那么多,贾敏不明白,可是林澄玉却是看得分明,他故作无辜又理所当然地说:“我的院子大,王爷就和我一处住吧。”
贾敏跟着说:“澄玉说的对,反正他们二人也惯了,住在一起倒也没什么。”
林如海突然觉得很是无力,见林澄玉执意要往火坑里跳,无奈地摆了摆手,说:“既然如此,那就委屈王爷了。”
在扬州时,玄铮在林澄玉的院子里住过许久,但是这京中的,他似乎还没有住过。
林如海心情不好,略坐了坐就推脱身子不舒服,扭脸走了。
他现在急需一个人好好地静一静,平复一下复杂的心绪。
时辰也不早了,林澄玉拉着玄铮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踏进院子,几个模样清秀漂亮的小姑娘满脸欣喜,小跑着就迎了上来。
“大爷回来了。”
“方才,太太房里的云青姐姐过来说的时候,我们还有些不敢相信呢。”
这几个个个生得好看,又能说会道,玄铮看着她们看向林澄玉时,眼中不自觉流露出的柔情蜜意,突然伸手将林澄玉拉回自己身边。
林澄玉忍着笑,对丫头们说:“这是王爷,你们都忘了不成?”
几个丫鬟这才反应过来,忙跪下行礼。
玄铮本也没想和她们计较,便让她们各自忙去了,拉着林澄玉慢慢地往前走着,“这院子和扬州的院子很像,可见是花了心思的。”
林澄玉说:“多亏了我那个琏二表哥和二嫂子,刚进京时,是他们帮着找人修缮的。”
林澄玉所料不错,还没过多久,天上就开始飘雪花了。
这是入冬以来,京中的第一场雪,看这架势,似乎要下一夜。
“明天咱们在院子里堆个大大的雪人。”林澄玉趴在窗边,伸长了胳膊去接飘下来的雪花,一时竟分不清到底是雪更白些,还是手更白些。
玄铮把他的手拉回来,放在手心里暖着,“好,都听你的。”
这场雪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