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北静太妃来过林府,京中关于北静王和乐安公主的传言平息了许多,一看便知先前是谁在捣鬼。
北静太妃回去后,对着北静王好一顿批判,言辞中毫不掩饰对林黛玉的鄙夷。
身为女子,怎可那般粗鲁,真是太不成体统了。
舞刀弄棒那是男儿家的事,一个姑娘家,动不动就要提刀挥剑,以后看有哪家敢要。
太后寿宴上,林黛玉的英姿在世家夫人口中传的神乎其神,听起来竟不像真人,北静太妃没有亲眼所见,自然也是不太相信的,只当她们是在人云亦云。
可是现在她是知道了,原来她们说的都是真的。
北静太妃告诫北静王,言辞毫不留情,“北静王妃绝对不能是林黛玉那样的人,你趁早歇了心思,过些日子传言平息,母妃再好好给你相看一番,定能找到一个秀外慧中、端庄知礼的好姑娘。”
但是北静太妃不知道,北静王之所以对林黛玉如此迷恋,一来是因为她才貌兼备,二来就是太后寿宴上的惊鸿一瞥。
自那以后,林黛玉在他心里就如同九天神女,所以又怎会因为北静太妃的几句话就打消心里的念头。
反而因为北静太妃的一番描述,心中对林黛玉更是向往了。
至于那些算计,在这个求而不得的时刻,竟显得有些无足轻重了。
北静王府的姬妾被遣散后,少了几分烦扰,北静王微微一笑,说:“母妃不知,这正是公主殿下的可爱之处,要是她同寻常女子一般,又怎会被儿子记挂如此之久。”
北静王看着彬彬有礼,实则是一个主意很正的人,只要是他认定的事,就算是北静太妃,也是劝不动的。
可是一想到林黛玉那凶悍的手段,北静太妃眼前一黑,要是她有了如此厉害的儿媳妇,以后这府里还有她说话的地方吗。
北静太妃心口发凉,试图最后挣扎一把,“可是你要知道,林家世代单传,子嗣艰难,要是公主也是如此,咱们王府的以后可怎么办才好啊。”
北静王现在是被林黛玉迷了个神魂颠倒,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闻言只是顺口回了一句,“又不是一个也没有,单传就单传,也没什么妨碍。”
没什么妨碍?!
如果不是要保持体面,北静太妃此刻已经尖叫出声了,什么叫做没什么妨碍,几辈子的祖宗基业,到了这混小子口中,就只剩下一句没什么妨碍。
岂有此理!
她几乎能预料到林黛玉进府后,若是自己与她发生了争执,这不孝子定然也是向着他媳妇儿的。
北静太妃倒也不太在意这个,她最在意的还是北静王府几代人传下来的基业。
可是这个不孝子显然是被灌了迷魂汤,不给他浇些冷水,怕是不能清醒了。
“子嗣上你不在乎也就罢了,难道其他的你也不在乎吗?”北静太妃施施然道,“听说林家有个规矩,四十无子方可纳妾,要是公主能生,你一辈子就只能守着她一个人,若是不能,你要等到四十以后才能纳妾,这样你也不在乎吗?”
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北静王身上有着大多数男人的通病,喜新厌旧,得了这个想那个,就没有安定的时候。
府里原先的那些姬妾,不就是这样来的吗。
北静太妃心想,这下总能泼醒这个不孝子了。
北静王愣住了,他倒是真的不知道这些事,心里顿时有些犹豫,要是以后只能守着一个美人,就算她再好,也会有厌烦的一天。
可是让他因此放弃一个绝色美人,怎么都会有些不甘心。
北静王不甘心地说:“林家的规矩是林家的,儿子又不是林家人,自然不必遵守,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正常,没有哪条律法说女婿要遵守老丈人家的规矩。”
“是吗?”北静太妃冷笑一声,“你是王爷不错,可是她也是公主,她的亲弟弟是宁安侯,皇上对他家多看重你也不是不知道,到时候他们若是逼着你立下誓言,难道你还能与他们相抗不成?”
北静王沉默了,是啊,林家简在帝心,自己这个王爷在其他人看来是尊贵,可是在林家看来却不算什么。
北静太妃看着他落寞的眼神,忍不住在心里嘲笑了几声,脸上却摆出一副关切的表情,“男子汉大丈夫,为了一个女子这样垂头丧气,像什么样子,等过些日子,母妃亲自替你掌眼,定能找出比她好的姑娘。”
男人嘛,总是喜新厌旧的,她就不信了,到时候有一位好姑娘日日嘘寒问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