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已然忘了,这些时日,是贾琏东奔西走,为了贾宝玉的事终日劳累,没有一刻停歇。
在她心里,贾宝玉是荣国府的宝贝,贾琏为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别看现在大房继承了爵位,等宝玉再大些,娘娘在宫里站稳了脚跟,这偌大的荣国府,就是二房的囊中之物。
因而,王夫人对贾琏越发不屑。
“我哪里敢摆威风。”贾琏冷笑,“摆威风的人,是躲在您背后的贾宝玉才对,他年纪也不小了,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也就罢了,此次还差点闯出祸事,让整个荣国府被他牵连。”
贾宝玉还从没有被贾琏如此对待过,心中不由很是害怕,躲在王夫人身后一个字也不敢说,竟像幼童一般,遇到事情了就只会躲起来。
可是王夫人却心疼坏了,气得指着贾琏的鼻子斥道:“混账东西,宝玉还小,就算是有些不懂事,你当哥哥的就该好好教导才是,而不是像你现在这般口出恶言。”
贾琏唇角一扯,道:“太太有空在这里与我说这么多,不如先问问您这好儿子都做了些什么。”
“宝玉一个孩子,他能做什么?”王夫人侧身,轻声安慰了贾宝玉几句,道:“好孩子,别怕,有母亲在这里,谁都不敢欺负你......”
“哼。”
贾琏觉得实在好笑,毫不掩饰地冷哼了一声,吓得贾宝玉一哆嗦,又惹来王夫人恶狠狠的一瞥。
王夫人拍了拍贾宝玉的胳膊,轻声道:“别理他,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说,母亲定然给你做主,老太太也在这里,必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贾母脸色更黑了几分。
贾宝玉眼神游移,心虚地说:“没受委屈,母亲别问了。”
王夫人更心疼了,“好孩子,你这样委曲求全,母亲瞧着实在是心疼极了,你别怕,尽管说,母亲今日必定给你讨个公道,不让那起子小人污蔑了你。”
可是贾宝玉哪里敢说,支支吾吾了半晌,什么也没说出来,又被王夫人追问,不但眼眶急红了,脑门上也急出汗了。
王夫人认定了贾宝玉受了大委屈,偏头看向贾琏时,眼神实在算不上和气,竟像是把贾琏看成了恶贯满盈的大恶人。
“老太太,宝玉今日受了这样大的委屈,您不能看着不管啊。”王夫人知道贾琏最敬重贾母,也不与他多说,就想把贾母搬出来与贾琏打擂台。
她知道贾母偏心贾宝玉,暗自得意地瞥了贾琏一眼,似乎已经料定了结局如何,“宝玉是您看着长大的,您最了解他,虽然有时候淘气些,但在外行事向来谨慎仔细,琏儿此番定是冤枉了他,您可不能听信一面之词,就让宝玉受了委屈啊。”
王夫人说完,委屈的什么似的,和贾宝玉站在一处,与贾琏相对而立。
这场面,看着就像是贾琏在欺负他们娘俩一般。
贾母猛一拍桌子,只听这一声响,就知道她心中怒火已经压抑不住了。
王夫人得意地看着贾琏,等着他被贾母训斥。
“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实在可恶。”贾母怒火冲天地骂着,王夫人听着连连点头。
可是让她奇怪的是,贾琏被这样斥责,竟连半点惶恐也没有。
王夫人心中不由想道,难道这混账心性竟然如此坚定?
可是渐渐的,她就觉得不对劲了。
刚才听着是在骂贾琏,现在怎么越听越觉得是在骂她呢。
王夫人满脸疑惑,犹豫着开口:“老太太,您......”
她说着,目光顺势看向贾母。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不得了。
贾母看向她的眼神也太可怕了些。
这是怎么回事?
王夫人满头雾水,甚至顾不得贾琏那幸灾乐祸的冷笑声,正要问出心中疑问,贾母就差指着她的鼻子骂了,“蠢妇,还不快住嘴。”
当着小辈的面,被贾母如此斥责,王夫人只觉得脸面都被扔在地上踩碎了,一张脸青一阵白一阵,总算是住嘴了。
母子俩“可怜兮兮”地站在一起,要是不知情的看见这一幕,还不知道要传出多少话呢。
在贾母的骂声中,王夫人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中顿时有些羞恼,“既是如此,琏儿也该早些和我说明才是。”
贾琏嘴角扯出一抹假笑,“我倒是想说,可是太太也要给我机会说啊。”
王夫人神色讪讪,对贾母道:“老太太,俗话说不知者不罪,此次是我莽撞了,您就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