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任礼部尚书一职,三日后走马上任,一时间,原本门可罗雀的林府,如今前来庆贺的官员官眷多得数不过来,直把贾敏忙了个头昏脑胀,一刻也不得闲。
林如海也忙得脚不沾地,林澄玉如今更像是脱了缰的野马,跟玄铮四处跑马,晚上也没少在外露宿。
如今天凉了,蚊虫也少,两个人搭个简易的帐篷,大氅一裹,就这样睡了。
就是林澄玉这小魔王,一会儿说地上硬,一会儿又说地上潮,闹得玄铮一个脑袋两个大。
玄铮无奈地睁开眼,说:“你先起来。”
林澄玉缩在大氅里的小脸白生生的,在外跑了一天也没有一点脏污,“做什么?”
玄铮直接上手,连人带大氅一块抱到一旁,把自己的大氅抖开在地上铺好,又把人抱回来放好,“这样就好些了。”
林澄玉蹭了蹭身下厚实暖和,还带着玄铮体温的大氅,眼睛弯着,说:“那你盖什么?”
“我不冷,不盖也无妨。”玄铮在林澄玉身旁躺下,强健有力的胳膊把人往怀里搂了搂,隔着大氅在林澄玉背上轻轻拍着,“睡吧。”
说完,玄铮闭上眼,手上动作没停,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哄着怀里人入睡。
林澄玉动了动,但是手脚都被裹在大氅里,又被玄铮紧紧搂在怀里,动得很是艰难,像条毛毛虫。
“怎么了?”玄铮手掌上移,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颈窝,“睡不着?”
“你也进来吧,我们躺在一处,挤一挤也能挤得下。”林澄玉说话间就往另一边一点一点挪动着,腾出一大半的地方让玄铮躺。
玄铮没有动,林澄玉莫名其妙地睁着大眼睛看他,示意他躺进来,“你傻了吗?这个天气,在外面躺一夜,冻不死你。”
玄铮撑着脑袋看他,“我家澄玉也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我真是太欣慰了。”
林澄玉横他一眼,“净说些有的没的,不进来就算了,冻死你拉倒。”
说着,林澄玉就要挪回去,突然被玄铮一把举起来,一阵天旋地转后,整个人躺在了他身上,耳边响起玄铮自得的声音,“这样一来,咱们就不用挤了,两个人挨在一起也更暖和。”
林澄玉脑袋下是玄铮肌肉紧实有力的胸膛,整个人都被温暖好闻的气息包裹住,让他无比安心,眼皮也越来越重,没多久就睡着了。
玄铮说了半晌,没听见林澄玉回应,悄声低头一看,果真是睡着了。
玄铮勾着唇无声笑了,也只有这会儿,小魔王才会如此乖巧,平日里想抱着他,不是骂人就是要打人。
可是玄铮就是稀罕他,无论怎样都稀罕,恨不得把人装在心口,时时护着,时时带着,不让他受半分委屈。
林澄玉香香沉沉地睡着,不知是梦到了什么,粉嫩可爱的唇瓣都弯了起来,含糊不清地喊着玄铮的名字。
玄铮凑近了,想听他在说什么,可是又没了动静。
“真是个磨人的小混蛋。”玄铮低不可闻地说了一句,紧了紧手臂,把人抱紧了,也闭上眼睡去。
皇宫。
这一连几日都是贾元春侍寝,她如今正是皇上的心头好,有时吹些枕头风,皇上念着她年纪小,也都应了。
贾元春知道,像皇上这般年纪的男人,最喜欢年轻妃子在他面前撒娇卖痴,再加上她自小读书,更又一番不俗的见识,就更引得皇上在她宫中流连。
“皇上,臣妾听说新进礼部尚书姓林,原来是扬州巡盐御史。”贾元春跪在床上给皇上捶着肩,皇上听见这一句话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贾元春便是没看到也猜到了,她娇笑着又说:“皇上先别恼,臣妾知道您不喜后宫参政,可是那林大人并不是别人,而是臣妾的姑父。”
皇上早就知道林如海和贾家的关系,早在知道玄铮和林家小子交情不俗时,他就派人把林家查了个底朝天。
可是这会儿,他故作先前并不知道的模样,笑道:“这可真是巧了。”
贾元春见他如此反应,便觉得皇上并不像传闻中那般看重林家,不然如何能不知道林家当家太太姓贾,这样想着,她心下稍定,便有了计策。
“皇上不知,我祖母只有我姑妈一个女儿,自小就疼得什么似的,只是自从我姑妈出了阁,跟着林姑父去了扬州,母女二人便再不得见。”贾元春语气添上几分伤感,转眼又高兴起来,“如今林姑父回来,我祖母才得以母女团聚,这都是皇上您的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