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宫里,贾元春到时,抬眼便看见让她恨得牙痒痒的芙蕖也在这里,登时脸色就有些不对,但她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立即又收敛了神情,做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我竟才瞧见妹妹也在这里,几日不见,妹妹的气色越发好了。”贾元春掩唇一笑,“仔细一看,竟和原先在我身边伺候时大有不同。”
芙蕖心直口快,当即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来,“贵妃娘娘这话,真真是让人发笑,当了主子,自然是比原先当奴才的时候体面些,好歹不会被人动辄欺凌羞辱。”
妃嫔们拌嘴,太后也不生气,反而老神在在地喝着茶,像看戏一般,看着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饶谁。
贾元春不想在这里和芙蕖吵,没得让宫人们看了笑话,就是芙蕖不顾脸面,她也要顾着自己贵妃的尊贵体面。
芙蕖以为贾元春怕了,越发得了意,又说了些夹枪带棒的话,让贾元春脸上的笑都要端不住了。
贾元春就是再端着身份,此刻也有些恼了,原先芙蕖在她身边时,那张嘴也是这般尖利刺人,如今这些话扎在她身上,果真是让人脸上心里都不舒服。
太后看够了戏,对着身旁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立即便懂了,上前一步,说:“太后娘娘这会儿也乏了,两位娘娘便先退下吧。”
芙蕖直心眼,真的以为太后累了,也不多留,行了礼便退了出去,临走前还扔给贾元春一个挑衅不屑的眼神,着实是把贾元春气得不行。
这段日子,她才意识到有这样一个牙尖嘴利的敌人有多么多让人头疼。
贾元春心中叹气,瞧着芙蕖出去了,便又转身回去,“臣妾有事要与太后娘娘说”
嬷嬷立刻屏退左右,殿内此刻只有她们三人。
贾元春上前几步,“太后娘娘,求您帮帮臣妾,您若是不出手,臣妾便再不能翻身了。”
太后冷哼一声,“真是个没用的,哀家往日还当你最是个稳重从容的,如今看来,不过是外头厉害里面虚,虚张声势罢了,就这么点小事,就值得你吓成这副模样?”
贾元春也不敢多辩,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太后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你如此苦苦哀求,瞧着真是可怜得紧,哀家看了也不忍心,既如此,便帮你这一回。”
贾元春当即露出欣喜之色,“臣妾必定”
她的一番效忠之辞还未吐出,就被太后不耐打断了:“不必多说,哀家也不过是为了皇上着想,只盼着你不要辜负哀家的期望,早日怀上龙嗣,为皇家开枝散叶才是。”
贾元春羞涩道:“臣妾晓得了。”
得了太后的许诺,贾元春心满意足地走了,满脸带笑地回到自己宫里,盼着太后能说动皇上,让皇上雨露均沾,不要独宠那小蹄子一个才是。
“贵妃也太沉不住气了,哀家往日算是看错了她。”太后半阖着眼,“现在只盼着她争些气,早日怀上龙嗣,才不枉哀家这般待她。”
嬷嬷立在一旁,压着声音,像是怕吓到了谁一般,道:“贵妃还年轻,没经历过多少事,往后经历得多了,自然就好了。”
太后道:“等皇上闲了,让他过来一趟,就说哀家有事找他。”
“是。”
太后突然又说:“哀家近日总觉得寂寞,让人去接云清进宫,陪哀家几日。”
嬷嬷已然猜到太后准备做什么,默不作声地叹了口气,应道:“是,这就让人去。”
诸葛云清是太后娘家长兄的嫡长孙女,生得花容月貌,如今虽还未到及笄之年,求亲的人家多如过江之卿,几乎将诸葛家的门槛都踏破了,
可是诸葛云清性子古怪,任凭你如何文武双全、玉树临风,亦或者身份贵重、前程无可限量,她只有两个字——不嫁!
太后也拿这个侄孙女没办法,可是云清是诸葛家最出色的姑娘,她还想靠着这个侄孙女的婚事拉拢权臣,哪里能任由小孩子任性是胡闹。
那些不羁之谈,不过是孩子气的话罢了,做不得真。
诸葛家,诸葛云清听下人说太后又派了人来接她入宫,脸色登时沉了下来,“就说我病了,起不得身,去不了。”
诸葛云清的母亲赵氏一听这话,吓得脸都白了,“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太后娘娘亲自派车来接,若是不去,太后娘娘怪罪下来,我们如何担待得起。”
诸葛云清一张脸生得漂亮非常,如今生起气来,竟透出一种不可攀折的气势来,“怪罪就怪罪,我一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