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柔被几个婆子半绑半拽地来到王夫人房里,贾宝玉跟在后面既心疼又心慌。
好好的,太太为什么要让几个粗鲁的婆子把玉柔带过来。
王夫人满脸怒气,看着跪在地上的赵玉柔,竟从她脸上看出来几分赵姨娘年轻时的妖媚之态。
她真是看走眼了,竟让这么一个狐媚货色在宝玉身边待了这么久,难怪宝玉最近越发厌恶念书了。
都是被这个狐媚子带坏了。
王夫人气得将桌上的杯子猛地掼到地上,怒声道:“你从哪里学得这副模样,在我面前还敢这般矫揉造作,背地里还不知道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贾宝玉怯懦地说:“太太,玉柔不是那样的人。”
王夫人更生气了,怒斥赵玉柔:“好啊,这可真是个好丫头,竟教得宝玉学会顶撞长辈了,真是个不要脸的下流货色,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赵玉柔被带到这里后,半个字都还没有说,就被王夫人骂了这么些话,一口气堵在心口咽不下去,理智被怒火烧得一丝也没有了。
“太太说的这话好没有道理。”她冷哼一声,讥讽道:“我不过是个丫鬟,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二爷不过是说句公道话,太太就说了这么多”
贾宝玉着实没想到赵玉柔如此敢说,又怕她惹得太太更生气了,不住跟她使眼色,却都被怒火中烧的赵玉柔无视了。
果然,赵玉柔的一番话说完后,王夫人气得站了起来,就要让婆子们进来,把这没脸的下流东西发卖了。
赵玉柔唇角微挑,竟是个有恃无恐的样子。
贾宝玉缩在角落,像个鹌鹑一样大气也不敢出,只能眼睁睁看着二人你来我往。
难道玉柔就不怕太太真的将她赶出去?
贾宝玉是半点也看不明白了,玉柔是有何倚仗,竟敢和太太呛声。
王夫人本就看不上赵玉柔这般妖娆的货色,又被她的话气得几乎要喘不上气,就要喊婆子们进来,要将赵玉柔发卖了。
赵玉柔丝毫不惧,养得白皙柔嫩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说:“太太卖我容易,说起来,我不过是一个身份低贱的丫头罢了,可是若让人知道太太竟这般狠心绝情,要将自己的孙子卖了,太太往后还如何在京中立足。”
王夫人不可置信地看向赵玉柔的小腹,“你怀孕了?”
贾宝玉也随着王夫人的目光看过去,呆愣愣的,不知道该做什么。
王夫人不等赵玉柔说话,又下意识说:“你定是在骗我,说,你是不是怕被赶出去,才会这样说。”
赵玉柔说:“太太若是不相信,大可以找个大夫来瞧瞧,看我腹中的孩子是真是假。”
王夫人哪里不想找个大夫来揭穿赵玉柔的谎话,到时看她还如何得意猖狂。
可是又怕万一是真的,事情闹大了,宝玉的名声体面就全毁了。
正妻未娶,就先有了庶子,传出去,那些公侯王孙家的千金,谁还愿意嫁给宝玉。
为今之计,无论真假,先给赵玉柔灌下去一碗打胎药。
王夫人看向赵玉柔的眼神越发阴狠,立刻喊了心腹进来,低声说了几句话。
安排好了一切,王夫人这才松了口气,重新坐回榻上。
贾宝玉心想,太太应该是妥协了,想来也是,玉柔肚子里都有了他的孩子,定不能再将人发卖了。
他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悄悄抬眸看了眼王夫人,见她似乎已经不生气了,就慢慢挪到赵玉柔身边,将人半扶半抱地站起来。
赵玉柔在地上跪了好大一会儿了,贾宝玉心疼得要命,围着她嘘寒问暖好不殷勤。
贾宝玉斟酌了片刻,想着让赵玉柔回去好好歇着,鼓足了勇气,说:“太太,既然没事,我就先带她回去了。”
王夫人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要笑不笑地说:“不急,再等一会儿。”
再等一会儿?
等什么?
赵玉柔和贾宝玉面面相觑,不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没多久,王夫人的心腹回来了,手上端着盘子,盘子上是一个盛满药汁的碗。
赵玉柔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拉着贾宝玉的衣襟,惊慌地说:“快带我走,太太要给我打胎。”
贾宝玉呆呆地看着那碗药越来越近,突然暴起,将盘子连碗一起打翻了。
刚熬好,还冒着热气的药汁洒了一地。
王夫人一拍桌子,“宝玉!你如今是越发不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