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雨村此人,未发迹之时,或许还心存“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之信念,但是之后做下的那些事,便是用忘恩负义来形容他,都犹嫌不够。
甄士隐对他可谓仁至义尽,在他穷困之时时常接济。
可他却在审理薛蟠杀人案时,半分也不顾念当年甄士隐待他的恩情,对深陷虎爪的甄英莲无动于衷。
但凡他心里还有那么一点良心,甄英莲也不至于落得那个下场。
为了不得罪薛家,保住头上的乌纱帽,全然忘了自己之前是如何答应甄家帮忙寻找甄英莲的。
而且,贾家素日如何行事暂且不提,但对贾雨村可谓是多番提携,贾家落难时,他不但立马和贾家划清界限,甚至还要落井下石,实在是让人提起他都嫌恶心。
林澄玉对贾雨村没有半句好话,“你防备着他些,此人两面三刀,忘恩负义,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为了头顶的乌纱帽,背后捅人刀子。”
玄铮低头嗅着,好香。
林澄玉没听见回应,就仰头看他,玄铮低头无辜回看。
无论从玄铮的角度,还是从林澄玉的角度,其实都是死亡角度,可是两个人却觉得对方哪哪都好看,怎么看都好看。
林澄玉瞪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眸中似乎能看见玄铮的身影,“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我都记着了。”玄铮薄唇在他光洁的额头上贴了一下,“爱妻说的每一个字,为夫必定牢记于心。”
玄铮也算是记吃不记打的一号人,每每说些有的没的,都要被林澄玉教训,可是却从来不长记性。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林澄玉就不愿意了。
谁是妻?谁是夫?
“你再说一遍。”林澄玉手下一个用力,玄铮“嘶”了一声,神情隐忍,林澄玉却哼笑一声,“快说,不说的话,我就把这块肉拧掉了,当下酒菜吃。”
玄铮似乎很是痛苦,碍于林澄玉的胁迫,不得不改口道:“夫君说的话,为妻必定牢记于心。”
林澄玉松开手,见他还是一副疼痛难忍的表情,委屈又不敢说的样子看着实在是可怜又可爱。
“行了,我都没用力,别装了。”
林澄玉肚子也饿了,他仔细闻了闻,空气中似乎有饭菜的味道,也不知道今天吃什么。
他也不准备继续在床上饿肚子,推开玄铮就要下地,但是下一刻,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回神的时候,整个人都被压在了被褥上。
林澄玉眨了眨眼,“你做什么?”
玄铮板着脸,像是精神分裂一样,一下子就从刚才可怜又委屈变成了兴师问罪,“你家暴。”
家暴这个词还是他从林澄玉嘴里学来的。
但是没想到林澄玉却无辜地说:“人前教子,人后教妻,我是在教导你,你可不要不识好人心,白浪费了我的一片心。”
玄铮不依不饶,“你这个不讲理的臭男人,做错了事不认也就罢了,怎么还颠倒黑白呢。”
林澄玉刚起床,实在没有什么力气和这个力气大到没边的人计较,正要说些软话哄哄他,肚子却先抗议了起来。
玄铮绷不住笑出了声,从他身上翻下来,“看你以后还赖床不赖床了,昨天晚上用饭本来就比平常早了些,不饿就怪了。”
林澄玉侧过头,“我都快饿扁了,你还在这里啰嗦。”
玄铮坐起身,顺便把林澄玉也拉了起来,顺手摸了摸是不是真的饿扁了。
手下的温度偏高些,摸着有些凹进去,看来确实是饿极了。
“饭菜已经备好了,等你梳洗好了立刻就能吃到嘴里。”
用过早饭,亦或者是中饭,玄铮也没歇一歇,就又出门了。
好像他回来的这一趟,就是为了看着林澄玉用饭的一样。
林澄玉瞧着安管事愁眉不展的样子,便问:“发生什么事了?”
安管事叹了口气,说:“王爷吩咐过不让告诉您的。”
林澄玉眉头皱起,看来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不然玄铮也不会只字不提,“我不告诉他就是了。”
安管事犹豫了片刻,说:“今天在朝上,有人弹劾了王爷。”
他说着就很是气愤,“那几个烂了舌头的,有事的时候就装缩头乌龟,没事了就像条狗一样乱咬,他们竟然说咱们王爷残暴不仁,剿匪时不该将那些匪徒尽数斩杀。”
安管事说的剿匪,就是林澄玉跟去的那次。
林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