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苏琼烟所说,苏家费尽心思,为她编造出这么一个名头,不过就是为了将她当做一个筹码罢了。
苏远山恼怒过后,并没有再斥责苏琼烟的“不敬之言”,反而平静地让人将她关在房里,日日都让人看着。
就算苏琼烟在房里寻死觅活,他也半点也不担忧,像是听见一个外人的事一样。
父女一场,他太了解这个女儿了,情情爱爱最重要,家族荣耀在她心里还不如心上人的一个眼神。
真是个没良心的。
身为苏家人,就该为苏家付出一切,哪怕是她自己的性命。
此番,也算是让她长个教训,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自己心里要有个分寸。
在家里说说倒也罢了,若是在外面还是这般,她自己没脸就算了,带累了苏家,就是罪该万死。
林家。
贾敏这些日子实在是生气,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出门了,心里堵着闷气,见林黛玉过来,忍不住向她说了好些。
“那些人,原先见澄玉和临淮王交好,无论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见了我都是亲亲热热的,如今变得也太快了些,只要我一出现,她们就像是看见了瘟神一般,躲得比耗子都快。”
“就说那谁我也想不起来是哪家的夫人了,第一次见面就贴上来,想让澄玉帮忙,为他儿子在临淮王手底下谋一个差事。”
“我本想着这人还真好意思开口,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家和她多熟似的,便想了个托辞准备回了她。”
“可是没想到,上次去侯府赴宴,她竟像是避猫鼠一般,见了我就躲得远远的,生怕带累了他们家。”
林黛玉倒了一杯热茶,递到贾敏手里,温声安抚道:“这样不正好吗,母亲也不用当面回绝她了,以后她再想找您帮忙,您也有话说了不是。”
“话是这样说,可是我这心里实在生气。”贾敏端着茶,刚递到嘴边,又放下,“都是些墙头草,皇上还没怎么着呢,他们就这样,以后再想和临淮王府攀关系,怕是不能了。”
这些不过都是气话罢了,贾敏陪着林如海在扬州官场多年,哪里不懂人心多变的道理。
她叹了口气,说:“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难道真的像外面那些人说的那样,要和王爷算账了不成。”
说起这个,贾敏心里就发愁,“现在王府也不让人随意出入,澄玉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林黛玉说:“十四前几天回来,不是说一切都好吗,澄玉是个心中有数的,母亲就不要太过担忧了。”
贾敏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乌云罩顶,似乎要下大暴雨了,“澄玉向来报喜不报忧,焉知这话不是他让十四说来骗咱们的,没能亲眼看看,心里到底放心不下。”
突然一声惊雷响起,天色又阴沉了些。
林黛玉的心情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轻松,但是贾敏这会子已经是忧心不已了,她若是也心事重重的,日子可怎么过呢。
“母亲可是担心澄玉饿肚子?”林黛玉故作轻松,故意说些诙谐的话逗贾敏开心,“若是这样,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自前些年咱们家和王爷认识,我冷眼看着,在投喂澄玉这一事上,王爷倒比咱们还要有心得,想来是不会让澄玉饿肚子的,等澄玉回来,说不定就胖若两人了。”
贾敏嗔了她一眼,但是这一打岔,心里的忧愁倒确实冲淡了些,“你快别学你弟弟说话了,等说惯了改不了,到时可有你后悔的。”
林黛玉笑道:“母亲不觉得澄玉有时候的话特别有趣吗?虽然有些粗,但是细细品味着,竟别有一番趣味。”
贾敏没好气地说:“他就会说些不着五六的话,等娶妻生子后,若还是这般,就该打了。”
“母亲每次都说要打他,可是真到了该打的时候,却每每都舍不得。”林黛玉美目微垂,将眼中情绪掩去,才说:“要我说,澄玉这个性子,非得找一个事事顺着他的人才是,不然三天两头吵架,母亲就要头疼了。”
贾敏一想也有些发愁,谁家的姑娘都是千娇万贵、如珠如宝养大的,怎么好让人如此委屈求全。
她自己也是有女儿的人,若是黛玉以后嫁了人,她夫家敢让黛玉如此委屈,她定是要带着婆子们打上门,就是拼着名声体面不要了,也要为黛玉讨回公道。
将心比心,她也不愿让别人家的女儿如此。
夫妻间,不能总是让一个人低头,总要相互体谅,才能把日子过得和美,才能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