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乌鸦狠起来,连自己同类的尸体都吃。
同时,还吃尸体里滚落出来的蛆虫。
如此庞大的群体,竞争力也随之增强,只要哪里有蛆虫露出身子,一嘴就下去,干净利落。
还出现争抢的场面。
几只乌鸦为了抢食一只蛆虫而互相争斗,黑色羽毛被啄得到处飘。
乌鸦自相打斗倒是给处在枯燥,绝望环境中的我们提供了笑料。
有的士兵临时放下弓箭,饶有兴致地观看这几只乌鸦在惊叫声中混战成一团。
边看边鼓掌,一个劲喊加油。
士兵们最喜欢看这种场面了,撕咬得越凶残,他们看得越兴奋。
人和动物一样,某一片领域被开启,便会一直投入,然后寻找共鸣。
已经有二十天了!
我们已经融入到这个环境里,臭味被我们征服,再也不惧怕。
甚至能够在这种环境里有说有笑。
一边说笑,一边把滚落在身边的蛆虫捡了扔出去。
乌鸦在明显减少,我们也看到希望。
现在,我们最可恨的变成送饭那群孙子,小杂种,小狗日。
由于山谷里太臭,味道浓烈得窒息,致使那些送饭的士兵不敢进山。
他们这一惧怕,两天的饭食并作一天送来。
我们计划着吃,但饭食在这种环境下腐坏得特别快,只要过了一夜,基本粘黏得无法入口。
要是强忍着吃下,也是立刻呕吐出来。
所以,我们算是饱一天,饥一天!
像我们这样,一天都在射箭,体力消耗特别大,饭食肯定不能缺少。
我们就和送餐的兵员商量,让他们当天的饭食当天送进来。
他们不干,仍然两天一送。
为此,一见到他们送饭进来就开骂,什么难听就骂什么。
这帮孙子把整个身子裹得严严实实,恨不得吸一口气,跑几十米。
看着他们的样子,我们就来气。
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了,壕沟里射箭手们纷纷蹿出来,对送饭兵员一阵拳打脚踢。
上百名送饭兵员在黑夜里被揍了喊叫得比乌鸦声还难听。
他们凄惨的叫喊声都吓到乌鸦了,可能乌鸦也想不到,竟然还有比自己声音还难听的物种。
使得乌鸦也跟着一起鸣叫,山谷里顿时一阵声音的狂欢。
一天天坚持下来,乌鸦也变得稀疏了,射箭也变成靶射,几个兵员争着一只鸦射。
乌鸦的叫声开始从密集的聒噪变成凄凉惨叫。
我们也敢白天出来活动,捡箭矢。
第二十五天,我们从壕沟里彻底钻出来,决定不射了,零散的一些就让它们活着,留个种也行。
出来以后,我们五千人疯狂奔跑,一口气跑了几公里,到一个开阔地带,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很多兵员一边呼吸一边吼叫,一边放声大哭。
在壕沟里窝了这么多天,我们已经变得跟乞丐一个样子。
发丝直立蓬松,全身衣服沾满肮脏的污垢,褶皱尽显。
整个身上散发着极为浓烈的臭味!
很多兵员青紫色的脸肿胀变形,犹如一个个大紫盘子。
有的士兵手肿得比腿粗。
有的士兵身上带着伤口,这段时间下来,伤口发炎,裂得像嘴唇一般,还不断往外流着奶白色的脓水。
壕沟里,所有士兵都中毒,身体肿得浑圆,伸手往皮肤上一压,立刻出现一个坑,久久恢复不过来。
本来以为射乌鸦是一件好玩的事情,至少应该比上阵杀敌面对生死要好。
没想到进入壕沟,被几百万只乌鸦压制,一压就是二十多天,过得生不如死。
整个环境被恶臭熏陶着,饭吃进肚子就吐,整条沟里铺满呕吐物,爬满蛆虫,就像活在地狱里一样。
好在,射箭手们虽然吵嚷不断,但,顽强地坚持下来,并且把乌鸦基本射光,完成了任务。
得知我们射完乌鸦,周边村民纷纷跑过来看。
来的村民都带着各种吃的:饭团,鱼肉,鸡肉,山果......
他们不停说着感谢,把各种吃的全部塞到射箭手们手里。
我们知道,他们在说感谢的时候,内心还充斥着矛盾,但一码归一码,我们把灾害消除了,这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