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再化作小猫公园过夜。
真正找起来的时候,他才发现,一座城市原来很大,所以他眼睁睁地,看着几百块的钞票被拆散成几十块,最后又变成几个钢镚,没入地铁站的购票机投币口。
他彻底的身无分文。
那也没有关系,他还可以用小猫的形态,在城市中流浪,风餐露宿,日夜兼程,反正无论如何,他都会一直找下去——这个念头让他感觉到无比熟悉,好像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如此执着地去寻找什么,时敛努力地回忆,却头疼欲裂,像是有一股力量在对抗他模糊的记忆,他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有一天,他走到了桦沣市边缘的老城区,破旧的居民楼下,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于是他紧紧抓住感觉不放,走过了一栋又一栋楼,直到——
他陡然停下脚步。
时敛仰起头,他好像在这里生活过。
“你是住在这里的户主吗?”有大爷摇着羽毛扇过来搭话。
“……嗯。”
“几楼啊?”
他凭着直觉回答,“六楼。”
“原来就是你家啊,哎,太惨了!”
“什么?”时敛不明所以。
“几十天前不是发生了一场火灾嘛,听说好像是因为电路老化,哎呦,我年纪大了记不清了,反正是物业的责任,无妄之灾啊,无妄之灾!听说家里的东西都被烧光咯!这要是放在我身上,我得心疼死!”大爷长叹一声,“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家里没人,人没事就好!”
霎时,时敛的心脏一阵绞痛。
——“不是,是邻居家里发生了火灾,连累了我,我的家也被烧了。”
——“那得赶快回去看看!旅游可以先缓一缓,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时敛忍不住蹙眉深思,却发现无论他怎么用力,也看不清说话的人的眉眼,谁的家被烧了,他要和谁一起去旅游?他们要去哪旅游?
后来大爷被大妈叫走去跳广场舞了。
时敛仍然顽固地在附近打转,企图再去发掘一些熟悉的事或物,他就这么绕着小区走啊走,不知疲倦,走到天色渐晚,夕阳化作鎏金,碎了满地。
灌木丛里窸窸窣窣传来什么动静。
是……流浪猫吗?
时敛转过身去。
果然。
他看到了三只流浪猫,一只三花,一只奶牛和一只黑猫。
他曾经应该喂过这些流浪猫,和谁一起。
时敛正想着,三花忽然抬起脑袋,朝他叫唤几声,“喵喵喵。”
(“跟我来。”)
下一秒,三花带着奶牛和黑猫,飞速地跑向远方。
时敛在背后追着问:“喂,你们要带我去哪!”
得亏他是只猫妖,才有体力跟着三花一直跑一直跑,他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到夜色已深,月亮挂上树梢,跑到城市中心,华灯初上,三只流浪猫终于停下脚步。
他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
身旁的路灯骤然亮起。
时敛抬起头看了一眼,前方不远处,高耸入云的写字楼,窗户里亮起的led灯,闪烁的禾来律师事务所几个大字,禾来,他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名字真好听,像是他会取出来的。
然后有人从写字楼里走了出来。
黑色的风衣,黑色的西装裤,黑色的皮鞋,手里提着黑色的公文包,方形的银丝眼镜圈住的眉眼,看上去一丝不苟、不怒自威。
但应该是一个很温柔、很有耐心且情绪稳定的人。
三只流浪猫审时度势地钻进灌木从中,很快消失不见。
树影绰绰,月色静谧如霜。
时敛走进了几步。
那人像是蓦然看到了他,手里的公文包啪地一声掉落在地上。
他们长久地相望。
“不好意思啊。”时敛说,“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失忆了,但你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那人的身形猛地一僵,他沉默良久,唇瓣翕动,却没有说出只言片语。
“你叫什么名字?”
“……封惟。”
时敛笑了,露出一左一右两颗虎牙,酒窝浮上他的脸颊,“这个名字对我来说也很熟悉呢。”
尾音刚落,他被封惟一把拽入怀中,紧紧抱住,对方将下巴埋在他的肩上,整个人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