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容易理解、最不会出错的叙述方法,就这么平铺直叙地,说着他们的每一次相遇、错过和重逢。
他以为时敛会觉得无聊,后者却听得无比认真。
他以为时敛会有很多疑问,结果那么长的故事,他只被打断了一次,因为时敛想看,他在生日当天送出去的、那封晦涩的情书——
见字如面,生日快乐,我的小猫。
祝你在未来,永远平安喜乐,祝你万事遂意,祝你美梦成真。
你还记得,有一天我们一起去楼下喂流浪猫,路过的大爷问我们是什么关系吗?
当时我给的答案是家人,但我感觉不准确,后来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们之间应该用什么关系来概括?
首先,你绝不是我的宠物,我不喜欢这种带有物化性质的词语,我始终也没有把你看成是我的附属,我们之间是平等的,你乐观、勇敢、执着,你的精神力量比我强大,我总是会被这样的你所吸引,所以我总是会不自觉地仰望你。
那我们是……爱人吗?可是广义的爱有很多种,比如来自家人的爱,比如来自朋友的爱,也就是俗称的亲情、友情,那不就又变回了家人和朋友吗?若是狭义的爱,我们之前好像还没进行到这一步,或许我们之前有灵魂上的交流,但是目前还没有肉体上的纠缠,现在的我们,好像是爱人未满。更何况,爱人,是一个需要双方承认的称呼,我不能单方面地说,你是我的爱人。
我们之间一定是有爱的,但是有没有爱情,我对你肯定有,你对我,我不知道。可是,倘若把我对你的爱,局限在爱情的框架里,那也太狭隘了,我总觉得,我们之前不止爱情,我们更像是,在混沌里互相搀扶着对方的灵魂走路,那我们就是ul ate?我对这个词还是不满意,我是中国人,我就不能找到一个中文词语,来概括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后来我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了——
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2020年4月5日
等到封惟的故事一说完,时敛立即捧起这封信,读了一遍又一遍,可是,“怎么四年过去了,我还是看不懂啊?”
不知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
“怪我,写的太深奥了,你看不懂很正常,未来有一天,你会看懂的。”
时敛嗯了一声。
他想了想又道:“封惟,每当你说到我们分别,我都会想,太惊险了,我们差一点就永远错过。”
“但结局是好的,还好我们之间谁也没放弃。”封惟用手抹去时敛脸上的眼泪,“别哭了,不要为没有发生过的事情难过。”
“嗯。”时敛吸了吸鼻子,“我们,我们什么时候去郢江,去继续未完成的旅行?”
“你想什么时候都可以。”
“现在是夏天,等秋天到了,我要看你穿那件黑色的风衣。”
“其实我穿过的,只是那时你失忆了,你没有留意到。”
“什么时候?”
“你在飞机上变成猫的那次,我一开始穿在身上的,后来用来裹着你的外套。”
“你刚刚说故事的时候,只说那是外套,可没说那是黑色风衣。”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
时敛垂下眼眸,又静默良久,忽然说:“封惟,如果你有时间,把我们的经历写成故事,怎么样?这样,如果下一次我再忘记你,你就把这个故事拿出来给我看。”
“好。”封惟说,“不过我是个取名废,还是你来为这个故事取个书名吧。”
“那就叫,猫、律师、事务所。”时敛解释道,“我是那只猫,你是那位律师,禾来是属于我们的律师事务所。”
“好。”封惟又问道,“你说,这个故事该怎么写呢,是正叙还是倒叙?”
“还是别正叙了,正叙没有悬念,会有些无聊,除了我,没人看的下去。”时敛小声嘀咕。
“无聊么,那是谁在哪偷偷抹眼泪啊。”封惟调侃道。
时敛别过头去,再次转移话题,“还得在扉页上写一段寄语。”
“你想的有点远了,出版的书才有扉页。”
“我不管,就像禾来这个名字,比你的律所成立早了好多年呢。”
“嗯,好吧,那扉页上写什么呢?”
“应该是两句话,一句是你对我说的,另一句是我对你说的,同时这两句话也会送给每一位读者,这也是我们想对生活说的。”
—分别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