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告诉他他在渴求着某些东西,然而回过神又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这种迷茫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
临近开机的某个夜晚,那个时候已经是七月酷暑,盆栽中的合欢盛开了将近一个月之久。
他看完剧本正准备休息,又回卧室之前习惯性地看了一眼合欢,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坠了一朵花下来。
孤零零地躺在地板上,绒毛般的粉花序有些蔫蔫地耷拉着,好似是什么无情的人将它采撷又丢弃了一般。
“周庭光,生病了吗?”束之慢慢地走到盆栽旁,用指腹很轻地抚摸翠绿的叶片,另一只手顺着枝干摸向更为粗壮树根。“哦,应该是要谢了。”
他蹲下身,将坠在地上的那朵合欢拾起,很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俯下身凑近闻了闻,熟悉的味道钻入到鼻腔中。
像,但又不像。
毕竟人总是要比物更有力量也更温暖些。
“干嘛要装得这么可怜,”他用食指戳了戳掌中的花,“明明就有那么多人的喜欢。”
和真正孤零零只会傻游的鱼又不一样。
他把花带回了卧室,又非常莫名其妙地将它放到枕边,然后扯着被子给花梗盖了一点布料尖尖。
盯着看了一会儿,他才闭眼轻声道:“晚安,周先生。”晚安。
可今晚终究不能安。
钢筋水泥被曝晒后一日的余热开始发挥作用,港湾高湿度的空气又让人难以呼吸,被褥被无处不在的水汽弄得潮湿粘腻,连带着贴上的肌肤也怪异不安,身侧温暖干燥的香气竟然也在这样的环境中逐渐开始变质。
半梦半醒的束之深吸一口气,嗅到的却是满室花香。
他下意识地变化躺着的姿势,皮与肉在相互触碰的时候生出细细的痒和黏。
翻滚的时候,一时不察压到枕侧的合欢,它就那么不讲理地顺势贴在发了一层薄汗的侧颈。
纤长的花序在跳动的动脉轻轻地刮蹭,束之在几乎要窒息,长时间的缺氧又进而导致他头昏脑胀。
很怪异,他竟然失去了抬手将花拿下的力气。
“阿之。”
恍惚之间,束之好像听见了有人在叫他,似乎就在耳边。
“唔。”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可那个声音还没有停歇。
“阿之,过来。”
“阿之,乖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