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非常严肃但也具有一定蛊惑性、刺激性的语气问束之,“所以花枯萎了就不养了?之前的事情也这么就算了?阿之,我签下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
又说:“如果你看过小雨这两年的状态,那你就绝对不对说出这样的话。
“你真的以为你什么都不错事情就会过去吗?从你的名字出现在提名名单的时候,一切就已经不一样了,你什么都不做,只会让那些人觉得你更加得cheap。”
束之知道李施曼说得有道理,知道自己不应该退缩,也知道不可以放任那些人继续放肆猖獗。
可他怎么做得到?他怎么能够做得到螳臂当车、以卵击石?
他已经试过一次,却做得一塌糊涂,不仅让小雨险些丧生火场,又让自己失去了所有。
直到现在他还有什么可以拿来赌的?洪间的电影、洪间的钱、洪间喝醉了哭着喊着想要实现的梦想?
他束之已经对不起全天底下所有的人了,难道还要再多对不起一个洪间吗?
这样未免也太自私、太自负、太自以为是了些。
“对不起,曼姐。”束之的心跳已经乱了,喉头梗上一团阻碍呼吸且难以下咽的东西,逼得他的眼睛都有些发酸了。“我知道这样很没用,但我没有办法,我真的已经筋疲力尽失去所有力气了。”
他长叹一口气,尾音都在颤抖,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曼姐。”
束之不是想要示弱讨好,但他还是希望严格可又善良的李施曼能够不再多问,给他一个逃避的选择。
但李施曼没有,她像两年前一样给出了他另外的选择。
“我有时候真的不知你在想什么,”她紧蹙着眉,偏头看着束之。“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总是希望把所有事情往自己的肩上扛。
“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总觉得你要一个人去面对这些事情,你明明可以求助的。”
她的语气几乎算得上严苛,导致束之一时间有些没能反应过来这样骤然的反差。
而说到这里,她的话也还没停,“你是觉得你把这些事情说出来,我不会帮你吗?梁辉不会帮你吗?周庭光不会帮你吗?难道我们在你心里面是什么唯利是图、不近人情的人吗?”
说着,她顿了顿。“虽然有时候我是比较严肃,不过我好像也没有真的没管过你吧?”
“我……”束之很迟钝地意识到她话里的这些字词代表着什么,对于这样的指控也没什么愤怒,只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不是因为你们,只是……这毕竟是我自己的事情。”
他知道自己不讨人喜欢、知道自己长了一张擅长埋怨的脸,也知道这些事情会给求助的人造成多大的困扰。
李施曼、梁辉、周庭光,他们已经给了他很多帮助了,他不应该再继续贪心。
不给任何人造成麻烦,是束之从福利院开始第一个学会到的做人技巧与准则。
“阿之,人和人之间呢,就是要有来有往、你欠我我欠你的,这样才能够继续交往下去。”李施曼对他的回应好像很无奈,从语句之间泄出一口叹息来,“你总想着谁也不欠,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到。你什么都不要,难道不是在把身边想要给你的人推开吗?”
束之的思绪很乱、脑袋很空。“这样吗……”
或许是知道他一时之间没办法好好地消化掉这些,李施曼也没再耐心地等他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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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锋一转,无端端地丢下一句扰乱人心神的话。
“周庭光可能要订婚了。”
“什么?!”束之没克制住自己的声音和情绪,近乎失态地喊了出来。
对上李施曼戏谑的眼神,束之才迟钝地想起要掩盖和周庭光的关系,很苍白地找补道:“我只是有点惊讶,我和和周庭光……我们其实也没那么熟悉。”
“啧,你可是梁辉送到我手里的,你们那点关系我猜不出来?”李施曼挑了一下眉,突然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手机,而后低头敲打起键盘。
“关于订婚,我都不是很清楚的,总之是有这样的消息传出来的,不如你自己去问问他咯?”
语毕,束之就感受到贴身口袋里的手机颤动了一下——是消息提示。
“他在湾区买了一套房,这是地址。”一边说,她一边把手机放回口袋,又顺手掏了一盒烟出来。“说实话,我李施曼再有能力也只是一个经纪人,你那件事情我能做得不多,去找大少爷咯,找他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