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洪间没办法久留在港区,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便准备回到湾区,车开出地下停车场洪间才突然想起有东西落在了李施曼的房间,把束之和车放在可停车的路边就急急忙忙地往上跑。
车内只剩下了束之一人,他支手撑在车窗上,百无聊赖地打量玻璃窗外面的街景,原本也没奢望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直到在街角看到了两个似乎有些熟悉的身影。
他眯了眯眼睛,确信自己极大可能没看错后,猫着身体从后排爬到副驾驶,为了能仔细地观察,他双腿半跪在座椅上,半个身体几乎都贴上了前车窗。
那两人穿着一身和展露在公众面前气质不太符的潮牌,站在街角甜点店的门口,脸上的口罩为了喝咖啡而半拉卡在下颌处,此刻正头对着头低头看同一部手机,过近的距离昭示着他们亲近的关系。
看了一会儿,其中一个突然抬头笑了起来,也正好将更多的面部特征展露了出来,另一个随之附和。
由此束之做了结论判定,确实是他们没错——宋好与白温。
他们没再在街边站多久,不过多时,一辆银灰色的商务车就停在了街角处,两人对视一眼就先后上了车。
束之紧抿住唇,从口袋拿出手机点开录像,把那辆商务车的车牌、车型和离开的方向都全须全尾地拍了下来。结束后看回放,他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抖得那么厉害,又有些庆幸自己不是选择的拍照,不然可能会糊到什么都看不清楚。
熄灭屏幕,他有些脱力般地瘫坐在车椅上,脑袋不受自己控制地开始放空。
恍恍惚惚之间,束之想起了两年前还在《施恩》剧组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他以为自己和宋好还算是不错的朋友,宋好似乎对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敌意,甚至还与他说了不少算得上是隐私的私事。
比如,他有一个从中学时代起就很要好的朋友;比如,他的朋友也在娱乐圈。只是当初宋好没告诉他名字,束之也没有再不识趣地过度询问。
而两年前未解的谜题、未点出的姓名,终于在两年后的今日得到了确切的答案,还有上次见宋好时,对方那句语焉不详的“接近了不该接近的人”也终于有了清晰的指向。
然后他又想到了昨夜的那个最佳新演员奖,那原本是属于谁的呢?是被宋好步步紧逼的他,还是与宋好交好的白温?
他不知道,但在存在了“自己其实被认可了,只是奖项被黑了”这样的可能性后,他也没觉得有多欣喜,能感受到的唯有无尽的疲惫、愤怒和不甘。
束之慢慢曲起腿,在座位上将自己缩成一团,脸深深地埋入到膝盖中,自虐般艰难又沉重地呼吸起来。
这世界,真他爹的该死啊。他想。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大家,我检讨,今天又迟到了!
◇ 再入室
来港湾之前,束之与洪间想的都是等颁奖典礼结束后就回到原来的小县城,但计划总是有变。
束之不再那么消极颓唐,洪间也出乎意料地拿下了奖项,于是他擅自将港湾当做了自己的人生福地,决定留下深耕电影创作,两人新的人生仿佛从此开始。
至于这人生是好是坏,这开始是欢欣是不甘,人与人的感受总归有所不同。
得知他们的打算,李施曼重新给束之安排了住所。
洪间也很快在湾区的城中村租了一间房,这房比束之从前见过住过的都要好不少,屋外的太阳照射得进去,墙皮也没发霉。
束之提了几斤刚上市没多久的小龙虾去祝贺乔迁之喜,洪间是个人来疯的酒蒙子,当下就踢着拖鞋跑下楼买了几打啤酒,又拉着束之一起将折叠桌椅搬上了天台。
天台的地板砌着千禧年的热门款地砖,四层的老旧小楼远不能让他们俯瞰整座城市,只能抬头仰望环绕在周围的大楼。折叠桌架在天台正中,好像他们也被整个城市包裹着。
“我还以为港湾这样的大城市污染都很严重,看不到这么好看的天呢。”洪间用筷子撬开啤酒瓶的瓶盖,乳白色的细密啤酒沫涌了出来,哗哗地往地上流。“还挺有诗意的,以后可以拍进电影里。”
听到他这么说,束之才认真地观察起傍晚的天空。
港湾的天黑得很迟,落日的余晖染在结团结块的云层上,整片天都被映照成橘粉色,越是临近夜晚,色彩也越为浓烈。隔壁楼房的天台还晾晒着未来得及收的床单被褥,在傍晚的风中轻轻地摆动,曝晒过后的干燥与洗衣粉的清新混合在一起,催生出新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