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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发抖。
班主任真的没想到芮平竟然会如此恐惧上台,他是知道有的性格较内向的学生会有这样的症状,但是芮平不声不响进了第一军校,他下意识的就认为她无所不能。
“你还好吗?”他这会儿有些后悔自己过于草率了:“不行我们就下去。”
樊向阳跟芮平一起上台的,他听到班主任的声音才发现芮平状态不好,闻言惊讶的朝芮平看过去,发现她脸上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本来芮平就是一副瘦弱苍白的模样,这时候看上去像是快要倒下一样。
但是芮平拒绝了。
不知道为什么,从没有被人期待过的她,第一次有些舍不得这些视线。
甚至不忍心让他们眼中的期待再次变回原来她所熟悉的失望。
明明他们所期待的并不是真正的她,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那个她,这一切也都只是一个虚假的谎言。
只要她参加一次大考,很快大家都知道,就算芮平去了第一军校,也并没有改变什么,她还是原来的她。
这一切也都不复存在。
此时的鲜花,掌声,期待,也都会泡沫一样,消散干净。
就像对她投来关心在意的樊向阳,再次会像对待陌生人一样,迅速的把她忘记。
没有人会为她停留。
就像她的父母一样,轻而易举的就把她抛弃。
而且……
芮平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对自己说道,这一切也都只是他们的误解,她从来没有承认过,她什么都说了,是他们不相信而已。
真要为他们这些自我臆想出来,妄图加诸到她身上的期待去努力,就太可笑了。
再而且,就算她真的要为了满足这些人的期待,去努力的成为那样的人,最后结果暴露出来,他们也不会因为她的这些努力,而少嘲笑她几句。
反正到头来,都会暴露,她做什么还要去做那可笑的挣扎呢?
难不成还要向那个男人低头吗?
就因为这些可笑的期待?
芮平现在有些后悔自己刚刚不应该逞强,也许她应该顺势答应班主任的要求,直接装病从舞台上下去,而不用在这个时候,面对着大家的视线,进退两难。
樊向阳知道芮平状态不好,见她强撑着没肯下台,就自己主动去拦主持人的话,帮芮平解围。
但就算这样,芮平也不可能一句话都不说。
到最后,话筒还是递到的芮平的手上。
班主任低声道:“就随便说两句。”
樊向阳也出主意:“你就应付两句,不用太在意,说什么都行,我给你圆。”
主持人脸上的笑容都快摆不下去,看着面无表情的芮平,努力维持着该有的欢快气氛:“其实大家最好奇的就是芮平同学,我想不是我一个人想要知道,芮平同学平日里是怎么学习的呢?有什么诀窍吗?”
芮平握着话筒的手在发汗。
她的嘴唇颤动,声音像蚊子一样细。
“……我,我……”
“……我没有诀窍。”
她说得很慢,很艰难,头上的汗都要下来了。
她不该,她不应该……
那在脑海里反复回荡的“可笑”,此时变得格外的苍白无力。
她定了定神:“我……”我只是想要人喜欢。>/>
【为什么爸爸不跟我们在一起呢?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所以爸爸不想看我吗?】
【他……是不是不爱我?】
【是不是我真的哪里错了?】
【所以妈妈你也离开我了?】
【可是我明明很听话啊,妈妈你要我不要怪爸爸,要我爱爸爸,你说爸爸去做很重要的事情,你说爸爸是大英雄,你要我理解他,你要我爱他。
我答应你了。
爸爸问我怪不怪他,我说不怪,我按照你说的,说我爱他,说我知道他去做重要的事,说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我听你的,可是你为什么要哭?
明明你很想让他回来,明明你非常需要他,但是却一遍又一遍的说口是心非的话。
明明生病了,还要装作自己没有事。
为了不让爸爸在关键的时候分心,就这么硬熬着,不敢去医院,不敢做手术,偷偷的吃药,硬生生的拖到最后不能治的地步。
甚至连死都不敢发丧,硬生生的放了一个月,尸体都放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