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
就是简单的放松。
但是操场要更直观一些,她毕竟是跑给塔维斯看的。
芮平很少有什么机会在塔维斯面前展示,她小的时候,妈妈会把她画的画拿给他看,偶尔能得到几句夸奖。
妈妈喜欢画画,所以她小时候其实很学了几年画,还拿过奖,直到妈妈去世以后,她就再没碰过画笔了。
就像她以后再没穿过的裙子,没有再扎过的复杂辫子,从精细到粗糙,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如今越来越习惯。
她逐渐开始变得对什么都不在意了。
芮平并不觉得跑步有什么难的,她轻轻松松的就跑完了一圈,塔维斯没说停,她就继续跑下去。
第二圈感觉到有点吃力了,到第三圈,芮平开始感受到自己很难再表现得像刚开始那么轻松。
她不知道这个表现在塔维斯眼里如何,她从别人嘴里知道塔维斯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个优秀的人,相比起来,这些东西在他的眼里都是小儿科吧。
他会怎么看她呢?会不会觉得失望,自己的女儿才这么点能耐。
虽然塔维斯什么都没有说,但是芮平不受控制的这般想下去。
她可以不在意任何人的看法,但是很难不在意塔维斯的态度,哪怕此时耳边安安静静的,除了自己的喘气声,什么都没有,但是芮平已经在脑海中模拟出那场景了。
本来她的速度已经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她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再被拉扯,越来越力不从心,但是同时涌现出来的是强烈的不甘心。
就像每一次,愤怒冲破理智的枷锁,她再一次上头了。
塔维斯没说停,她就继续跑下去,其他的什么都没想,她犯起倔来,有时候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
就是……不想停。
不想……让他瞧不起。
明明已经认命了,为什么还是会不甘心。
芮平已经很少犯傻,她在这方面吃过亏,所以就选择逃避,用厚厚的心墙把自己保护起来,就像是人的防御机制一样,她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会受伤,于是她把自己牢牢的禁锢在围墙里面。
自发的把自己跟外面的世界隔绝开。
但是被锁在围墙里的心,天性向往外面的天空,哪怕阳光会把它灼伤。
芮平已经有些意识麻木了,她有那么片刻,几乎快要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汗水淅沥沥的往下落,把她所剩不多的水分快要流干了。
耳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声音。
“停下来!”
原来不是幻觉啊,芮平想着,露出了一个笑容。
她差点倒下,但仍旧固执的站着,看着面前的塔维斯,好像跟幻想中的那个模糊的影像重合了。
“我在你心中,算是合格了吗?父亲。”
她说。
……
芮平连一根手指头都觉得费劲,她不敢坐,塔维斯一直在旁边碎碎念,让她慢慢走,走不动也要走,缓一缓先。
这让她面色额外的阴沉。
她刚刚叫了他父亲,这是她最不愿意承认的。
就像是努力想要隐藏的东西不小心暴露在外面,她总担心塔维斯会借此嘲笑她。
比如洋洋得意的说,你再怎么嘴上说拒绝,心里面其实还是很在意我的嘛。
那她可能会真的忍不住再次暴走。
但就算塔维斯没有借题发挥,她也很难平复,总担心他会憋一个大的。
操场一般都会设置自助机,芮平趴在自助机机箱身上,抖着手把手腕上的学生号对准扫描窗口。
她嫌弃湿漉漉的刘海贴在额头上难受,直接把它们薅上去,但没过一会儿,它们又会不老实的垂下来,专刺她的眼睛。
她有些暴躁的再次重复动作,面对自助机的询问,干涩的嘴唇蠕动着:“水……算了,来瓶能量饮料,要冰的。”
冰凉的水流淌进喉咙里,她才觉得自己又活了回来。
随便找个地方坐了下来,她一口气不停歇的把一整罐饮料全灌进去了。
呼——碳酸饮料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
芮平觉得自己浑身的毛孔都要舒张开来。
天际最后一丝阴暗被光驱散,不知不觉阳光洒落下来,芮平伸出手遮盖住眼睛。
天亮了。
塔维斯:“你身体消耗太大了,接下来的安排要顺延。”他顿了顿:“其实你不用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