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年纪,竟然看得如此清醒。她不是不心动,但是她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她去做。
爱情,从来就不是生活中的必需品。
如果,不是有高戈在这其中。夫人想,她要是早点认识这个孩子。她一定会跟她交朋友。她们会无话不谈,她这辈子,由时间沉淀下来的宝贵经验。她会全部的,一点都不留的,传授给她。
她真想看到,这样的女孩会走出一条什么样的路。又会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待在她的身边。不管怎样,那也一定会是个同样特别的好孩子。
但是,有高戈在这中间。她们注定不能完全没有隔阂的。这是夫人最为遗憾的事情。这世上蠢人、丑人、愚人何其之多。她都懒得看其一眼,觉得他们身上的污浊脏了自己的双眼。
难得看到一个干净的,透彻的,美好的,又同时坚固且强大的。她却不能与其相交,只能成为人生中的一个过客,多么令人遗憾啊!
芮平缓和了许多,朝夫人致歉。她把手帕还给夫人。
夫人没接,芮平更想哭了。她跟高戈真的太像太像了。表情神态,给人的感觉,包括此时的白手帕。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她说:“我已经有了一张手帕了。”
夫人明白了。
你看,终究是不能不介意的。她叹了口气,把手帕收了回来。
她们看着那些披着月亮旗的,为联盟英勇牺牲的战士被送进焚尸炉。家属们哭昏过去又挣扎着醒来,有人想要冲进去,被士兵们用力的拉着,精致的首饰掉了一地。
夫人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她跟芮平说道:“你看这些人此时悲伤难过到不能自己,但是明天他们就会笑着把人忘记。反倒是那些看上去没什么反应的,在往后的时间里,一直都沉浸在这份痛苦当中,不过最终还是会走出去。人生百态,最有意思的就在此处了。”
那她是哪种?夫人没说,芮平也没有问。
她们交换了一个通讯方式。夫人道:“如果你实在是觉得心中难安,可以抽时间过来看望我。如今我就孤身一人了,也没有其他的亲戚朋友。”
芮平用力的点头:“我一定会去的。”她会替高戈照顾好他的母亲,把她当自己的家人看待。她看出高戈母亲家庭状况不是很好。她手上还有一笔十万的学前经费。第一学年两万学费交出去后还剩下八万,她可以全部给高戈的母亲,至于自己的生活费还有以后的学费怎么办,她可以自己再想办法。
算完这笔账后,她忽然愣了一下。她之前一直怨恨戴维斯的一点是,他把他的那些牺牲战友的家人,看得比自己的家人还重要。每年都会花无数的钱、精力在上面,以至于到死后几乎身无分文,什么都没给她留下。她那个时候很不理解,只觉得他是在作秀,他的感情,他的好,好像从来都只对外人展现。如果他真的那么好,为什么这么多年,他对她们不闻不问?
也不用太多,只用分出来一点点,一点点给她,她就不会过这样的日子。
直到后来,她从妈妈的日记里知道他未曾说出口的爱。知道过去的一切并不如她所想的那样,知道他心中深藏的恐怖,隐忧。
因为担心自己很可能随时会牺牲,甚至不敢在她的面前出现,不敢让她知道他有多么的爱她。芮平能理解,但她对他的怨恨并不是那么一瞬间就能够消散的。
她甚至有些怪他,为什么不能够更勇敢一点?她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脆弱。
对于他之前的行为,她还是觉得他没必要付出那么多精力在别人的身上。帮可以,但是有必要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出去?
直到现在,她竟然做出了跟他同样的选择。
夫人笑了笑,没说什么。王文义想要送她被她拒绝了。
“我虽然老了,但还没有老到这种程度。再者我跟你无话可说,看着就烦,你还是不用在我面前碍眼了。”
王文义垂着头,被骂了也没反应。
夫人最后看了她一眼,朝她挥手。
“走吧。”她说。
然后就毫不犹豫的转身,抱着巴掌大点的骨灰盒,在其他士兵的护送下离开了。
王文义和芮平沉默的站在原地看着她渐行渐远。
他转过头,其实在这之前,他隐隐就察觉到高戈对芮平有些过于关注了。他还警告过芮平,如果高戈私下找她,骚扰到她的话,她可以来过找他。
不过后来,高戈一直没有动静,他就把这件事放下了,觉得可能是因为同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