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了一会儿,起身去了趟洗手间,路上也遇到一些人,那些人看到她都怔了一下,呆呆的样子,看得她莫名其妙,等她看过去的时候,那些人又纷纷的把脸扭到一边去。
她顶着一张默默无言的脸,沉默的把门关上。
塔维斯在旁边笑道:“他们认出你了。”
芮平已经习惯他出现在女洗手间了。这种习惯真的要不得。
这时候洗手间没有别人,她也可以说话了:“……因为葬礼?”
“因为竞赛。”塔维斯说,“这样的场景你总应该要适应的,以后会越来越常见。”
芮平看了看镜子,她皮肤很好,几乎不长痘。但是他们看她的眼神,总让她觉得自己的脸上有其他的东西。
“在想什么?”塔维斯说道。
芮平想了想,扭过头望向他:“……你当初是怎么适应这个的?”
等芮平从洗手间出来,塔维斯也一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其实这种情况在最近经常出现,已经算是这对父女难得心情气和的时候了。
在昨晚,塔维斯也问过她一个问题:“……你想要知道那个男孩到底有没有被救下来,为什么不问我呢?”
这个问题,芮平没有回答他。
她不好跟塔维斯说的是,虽然她在开发精神力之前确实第一次坦诚了自己的心意,也因此激发出了属于自己的精神力。但是事后,她再次看到塔维斯,仍旧是有些不想面对的。
不太想回忆当时发生的事情,包括当时的那些情绪。
她把椅子调低了一点,塔维斯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此时飞船已经升上高空,能够看到无边无际的云海。
他就是在这个时候回答她的:“我总觉得他们看到的并不是我。”
芮平的动作一顿。这是什么意思?她难以看到塔维斯脸上的表情,其实就算塔维斯这会儿正对着她,她也不能真的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她迟疑了一下,考虑到旁边兄弟耳朵也很尖的情况下,她最终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于是接下来,越来越多的人从其他的船舱走过来,假装路过她这边想要看她一眼的时候。她竟然发现自己很淡然的能够当做他们不存在。
当然,之后她隔壁的暴躁老兄再次发了脾气:“有病啊!来几次了!?”
于是后来这些人也都少了。芮平忽然觉得隔壁的暴躁兄弟虽然一直都是一副对她爱搭不理的模样,但是却意外的是个好人。
至少在她享受这份难得安静的旅途的时候,是这么觉得的。
等到下了船后。
无数的,热情的人喊着她的名字朝着他们这边涌过来的时候,那一刻,芮平特别想要再逃回船舱。
徐云朵送芮平上船的时候极为不舍,芮平在高中住校的时候,那到底还近,她想要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但是第一军校太远了,远到她在那一刻突然升起无限的惶恐——要是芮平在那里又受欺负了怎么办?谁来替她出头?
那边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别人就算是也一个人,去了那里总还是能交朋友的……芮平那个性格,她会被人欺负死的!
徐云朵拉着芮平的手不肯松,像个老母亲一样殷殷叮嘱:“嘴巴放甜一点,不要见到谁都冷着一张脸,看到人就先笑。那边人肯定都很高冷,没关系,下了船就跟同船的人走一起,不要一个人单走!记住没有!”
她肯定没有预料到此时的情景。
芮平抱着自己那两个行李箱,特别弱小且无助,被人群淹没。这些热情的学姐学长们纷纷想要把她那可怜的行李箱从她的手中拿走,他们朝她伸出无数的手,芮平简直怀疑自己遇到丧尸围城。
她努力的抱住自己的那两个行李箱,同船的新生简直要被那些过于热情的学姐学长挤成薄片,甚至有人差点被堵得出不来。他们反抗的声音被其他的声音所淹没。没人关心他们能不能从这里出去。
高冷?不存在的。
“芮平、芮平!我是你的粉丝!你能给我签名吗?”
“你当时的表现太棒了!”
“需要向导吗!”
“芮平!——芮平!——”一片混乱。
芮平想过无数次自己来到学校后的场景。无人关注的隐形人。可能还会遇到几个眼睛放在天上的学姐学长们,每个人的脸上都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精英味,当然也会有好心的停下来过来回应她的几个简单的问题。
她独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