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拽着的酒瓶抢回来,赛回保温箱里:“你拿手里,一下就冻成坨了。”
他就搁那儿笑,也不知道笑什么。
芮平拿酒瓶的时候,碰了一下他的手。有那么一刻都感觉不到那手跟酒瓶子有什么区别,都一个温度。她把保温箱盖子合上,反手就捏住了欢喜的手。
欢喜都没感觉到,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当时就想要把手抽出来。
“动什么啊你。”芮平把保温箱挎肘弯里,两手捧着他的手搓了搓:“你这怎么一点温度都没有?”
欢喜“嘶”了一声,手指不自禁的颤动,脸都开始抽搐了:“……你轻点。”
芮平不仅没有轻点,反倒更加用力的揉搓:“不能轻。”
欢喜的肩膀都耸了起来,不断地发出抽气的声音,哑着嗓子:“……疼。”
芮平说:“疼才好。证明你这还没坏死。”她不是乱搓,是有手法的,大拇指用力点压,按着欢喜的穴位在四周打转。
被按到地方了,欢喜“哎呀”一声就叫了起来,整个人要跳起来一样。想要抽手也抽不出来。整个人脸都可怜兮兮的皱成一团了:“轻、轻点……”
“都说了不能轻。”芮平把他的整只手都搓红了,捏着他手腕的地方:“你再活动一下,弯一弯手指……”
欢喜动了动手指,但仍旧心有余悸,眉头都皱得死紧,过了会儿才松开,有些稀奇:“……开始发热了。”
芮平“嗯”了一声:“另一只手给我。”
欢喜直接把手藏到老后头去,头一个劲的摇:“不用了。”
芮平抓住他这只手不让他跑,另一只去够:“躲什么,给我!一次性解决了,否则你这生冻疮,有你受罪的。”
欢喜一个劲的把手往后藏,还朝她笑:“真不用了,不会的。”
“你说不会就不会?”芮平哪里看不出他那笑里的逞强,她眯着眼睛威胁他:“给不给我?”
欢喜脖子缩到衣领里,他小声道:“……算了吧。”
芮平看着他:“我数三声。”
欢喜:“……真的算了吧。没事的。”
“三……”
欢喜:“我感觉我现在可好了,一点事都没有。”他把手高高举起,一边张开,一边捏拳:“你看……没事……”
芮平声音已经凝结上寒冰:“一!”
欢喜立刻把手递给她:“给你给你!”
芮平捏着他的手,没好气道:“冰成这样了,还没事。”
欢喜已经开始咬住两腮,准备强忍痛楚,接着突然反应过来:“不是……你二呢?”
芮平抿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嘴角太上扬,她装生气:“你才二!”然后手用力的一搓。
欢喜好险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住,他倒吸一口凉气。
芮平搓了一会儿,见他没声了,把头抬起来,看到他眉头皱得死紧,眼睛紧闭,还把头扭到一边去。
她快被逗死了,就没动了。可能感觉到她没动静,欢喜一副想睁眼又不大敢的样子,张嘴问道:“……好了吗?”
芮平凑近看了他一会儿,发现他头发上的雪都凝结冻成冰块了。只是他毛发淡,看得不明显。怪不得这么反光呢。
“别动……”她小声道,伸手去够他的头。欢喜眉头皱着:“你要干什么啊?”然后头皮一痛,一下子就“唉呀”叫出声。
这下他眼睛一下就挣开了,然后就看到芮平手里多了快浮冰,还沾着他几根毛发。芮平手一捏,就把冰碾成渣滓:“你怎么头发上都是冰啊?”
欢喜看着那几根毛发,久久不能发声。
芮平还要伸手:“我再看看……”
欢喜一个矮身躲了过去:“你可不能再拔了。”
芮平:“我不拔你头发。”
“你都已经拔了!”欢喜语气透着些许悲愤。
“那是不小心。”芮平解释。
欢喜:“总之你不能再拔了。”
“我真的不是拔你头发。”
然后就车轱辘:“可你已经拔了!”
芮平:“……”
她都说累了,看着欢喜一副生怕她再往他头上招呼的样子,本来还无奈,最后没忍住笑出声。
“你怕什么啊,你还有好多呢。”她笑着道。
欢喜护住脑袋:“不多了、不多了,你再拔就秃了。”
芮平看了他努力用手遮着的头发,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