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顺着窗台爬了上来:“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他拍了拍腿,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也仰起头看着天空:“这里在下面看着很高,等真正上来,发现离天空还是很远。”
芮平不说话,他就一个人自言自语。
“很多人不坚定。如果是萨塔利人,他们并不会犹豫,但是这是自己人。他们本来打算保护的人。结果第一次出手,杀得不是穷凶极恶的萨塔利人,而是拿着菜刀像舞台上滑稽小丑一般的普通人。”
“但菜刀也会杀人啊,看起来再滑稽可笑。也改变不了他们作恶的事实。现在是拿着菜刀,过一会儿就会升级,然后呢……好人都死光了。坏人更有理由肆无忌惮了。”
欢喜扭过头,伸出手在芮平的脸前晃了晃:“喂——还纠结呢?”
芮平站起来:“我不用你安慰我。”她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欢喜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你不是圣人。”他说,“这世上没有圣人。”
“也别当那吃苦不讨好的好人,你看,要是我来做,没人会有意见。”
“其实呢……”他手搭在膝盖上:“人有时候就是要在两个都不好的结果当中做取舍,选择了这个就会得罪那个,选择那个就会得罪这个。没有那个对谁都好的选择,凡事总是有利有弊的。”
芮平回头:“……要你教我?”
“不敢不敢。”他摆了摆手:“只是我的一点个人之见,你可听可不听。”
芮平僵硬的表情停滞了一会儿,终于绷不住裂开了一丝小缝隙。她撇过头,但嘴角已经抑制不住的扬了起来,努力往下压了压。
她走到出口处,回头冲他,用还梆硬着的语气:“你没事干吗?待在这里喂蚊子吗?”
“这时节哪里有蚊子。”欢喜拍拍屁股站起来,跟在她后头:“我这不是看你有心事,想来宽慰你吗?”
“要你管。”她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声。
欢喜似是觉得好笑,也真的笑了起来:“你可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芮平闷着头往前走了几步,最后终于憋不住,语气松了松道:“你明知道我心情不好还来撞枪口,不骂你骂谁。”
欢喜说:“谁叫我脸皮厚呢。”
芮平皱了皱眉,这跟脸皮厚有什么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