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别多管闲事”,山世回站在一旁,对先前血色马车之事充耳不闻。不管身后那妇人叫的多么惨烈,都不多看一眼。
“......嗯”,乔野深思熟虑道,但是眼光却一直停留在那妇人身上。
只见那妇人一袭月白宫装,淡雅却多了几分出尘的气质,宽大的素色裙服逶迤在身后,简约雅致。虽然匍匐式的趴在地上,好似受到不小惊吓,面容憔悴狼狈。但是双眸中的一抹冷淡如雪的神色,透露出与她外貌不符的坚毅,教人不敢小觑。
周围行人纷纷围在她身旁,耳语间多是揣测之言。
乔野听了半分,便知晓大概。
此女原名温言,原是大乾皇室内的一名织布女使。三年前出宫后,便回到大纺镇开了一家布料铺子,大家都称其为言娘。后因其颇有姿色,又温润可人,被当地的官宦人家赵家的二少爷看中收入门内做了一房妾室。赵家二少爷赵桓收了这么一个可心的人,本是高兴之事。
没想到自从这言娘入门后,赵家便怪事连连。
先是家主赵启明不小心说错话站错队,断了祖上传承多年的官帽子,被打压回大纺镇。郁郁多日,心中积郁难平,两年前撒手人寰。后赵家大少爷接了家主之位,好不容易过了大半年平静日子。却莫名其妙身死郊外,找到时已被周围猛兽啃去头颅,四肢也被啃食的只剩些骨头渣。好在留了半个身子,凭胸口处的胎记才勉强辨认。
大概是觉得诸事不顺,家中怕是沾染上小鬼。赵家便找来道士,寻思着给家门做做法事,驱驱鬼邪。
但是法事还没落成,院落却突然天降大火。火势烧了整整一天一夜,整个主宅都快烧没了。
在这之后,缓了半月。
赵家不能一日无主,家主之位必须有人接替。但是本应轮到二少爷赵桓接家主,他却说什么也不肯接这个位置。赵家家主一时间成了烫手山芋,谁也不肯接。
没了主事之人,偌大的赵家一夜之间分崩离析,二少爷与其他几个少爷争夺家产不断。这两年间没个消停,夜夜都有争吵怒骂之声。
前些日子更是连祖坟都被雷劈了,黑烟传了百里,久久不散。
找不到苗头,便只能把怨气撒在刚刚进门不久的言娘身上。旁人也恰巧在这时纷纷传言她是个扫把星,这话听得多了,便信了。
时常能在夜里听见一个女子的哭泣之声,从赵家后院传出,如鬼魂嘤嘤之语。身上也经常挂着伤痕,皮开肉绽,分外恐怖。
“这姓温的娘子也着实可怜,本以为找到命中归属,却没想到是虎穴狼窝”,站在人群中间的一个娇俏女子突然出声说道,言语中鄙夷之味强烈。
“她可怜?她就差把赵家的血吸干哩!哪家男人惹上她,才是真真可怜”,刚才那女子的犀利话语不知戳到了哪个男人的命门,出声反驳。
“呸!赵家男人要是真有本事就去把躲在家中的小鬼捉出来,把气撒在女人身上算什么本事!依我看,就是一群窝囊废,不敢找小鬼的麻烦,只敢关起门来打女人!”,那女子也是火爆脾气,一点不让着。越说越来劲,声音也越来越大。
“你个小丫头,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说着说着本来在一旁看热闹的人群中走出来一人高马大的壮汉,凶神恶煞,不似善辈。
“怎么?还想打我不成?”
“俺可舍不得打你,俺要让你见识见识啥叫‘男人’,啥叫‘女人’”,壮汉一脸淫秽之色。
周围人一听,瞬间起哄。
“抓住她,抓住她!”
“这么小的丫头,小心在床上折断了!”
那丫头也不闪躲,只勾勾看着比自己大了两倍不止的身体扑向自己,圆木一般粗壮的臂膀罩她头上。
突然,一个石子打在壮汉臂膀上。普普通通的一块路边石子,竟然让人高马大的人飞出去两米远。“咚”的一声巨响,撞在墙上。
那壮汉吃了一记闷亏,右手手臂被石子打出一个凹坑,四周皮肉已经有些泛紫。且毫无防备的撞在墙壁上,此时已经倒地不醒。
四周的哄笑声瞬间停止,众人纷纷朝人群后看去。
除了路过的行人外,什么都没有。
此时,府衙闻讯而来。
五个衙兵在前,府衙主守的马车在后。
“都让开让开,主守到!”
众人怕被牵扯,刚刚还里里外外围了三四层的人群,一下四散离开。只留下满身伤痕的言娘与昏迷不醒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