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荻屋。
受伤对剑心已属家常便饭,这也让他练就出一身强悍的恢复能力,加之刚才与新选组激斗时除了被冲田总司贯穿肩膀之外,所受大多为皮外伤,在佐奈和雪代巴的精细处理下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屋内,几人对着油灯相继无言,就连往日最跳脱的雾子也躲在阴影中紧紧抱着短刀一言不发,此时小荻屋除他们几人之外就只剩老板娘一人,院内院外充满了一种名为“死寂”的气氛。.
剑心在外人眼中虽然整日一副生人勿近的冷酷模样,但面对眼前这三个女人,年纪最小的他终究还是忍受不了如此压抑,掀开被子挣扎着攥住一旁的剑鞘想要起身。
“呀!”雪代巴捂着小嘴轻呼一声。佐奈见状立刻起身跪坐到他身边,双手压住剑心肩膀柔声道:“你离痊愈尚早,稍有动便会伤口崩裂,安心休息吧,我们破晓还要赶路。”
剑心扭了扭身子,似乎想挣脱佐奈的双手:“佐奈姐,我要去救空山前辈,都是因为我……”
“安心吧,不关你的事,以夫君武功想逃脱应该不难。”只有佐奈清楚,十年前面对井伊家那场惊天爆炸时,自己的夫君究竟用出了何种让人惊怖的招式,在她眼中那绝不是人力所能达到的。
如今自己已经亲手揭开压抑夫君十年的封印,哪怕敌人再怎么危险应该都无法拦住他吧。
剑心重新躺倒在榻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喃喃道:“桂先生不知所踪,小荻屋所有志士各有职责,空山前辈又……我该怎么办……”
佐奈微笑着拉住一旁雪代巴的手,放到剑心手中,在两人惊诧又不知所措的目光中柔声道:“巴是个好女子,剑心,你回长州藩吧,找一个安宁的村子娶了巴,相信佐奈姐姐的话,你们会幸福的。”
雪代巴大惊失色急急想要抽回手掌,但哪里是佐奈的对手,只听佐奈看着雪代巴微笑着说:“我不知你有何难言之隐,但身逢乱世,总会有很多迫不得已,你这样美好的女子不该搅入其中的。剑心从小就是个心思柔软的好孩子,做人行事不像外子一般冷酷,根本不适合当个刽子手,等你随我们养好伤,我会帮忙跟桂小五郎解释的,你已经做得足够多了。”
“可是……”
“哼!”原本一言不发的雾子冷哼一声,“佐奈,你根本不担心空山是不是!”
佐奈闻言沉默了一下,放开双手,留下那对面色有些羞涩的男女,走到雾子身边微叹道:“我们已经占有了夫君整整十年,他本不是这样的人,更不该持厨刀做料理。”
“还不是你逼他的!原本空山去哪里我就去哪里!”雾子腾的一下站起身怒视佐奈,声音显有些尖利,“是你趁着他受伤行动不便把他哄在身边,是你不许他动用长船长光,是你说要来京都开店,是你偷偷怀了他的孩子,就连这次也是,一切都在你控制下!”
“是啊,是我。”佐奈淡淡的说。
预想中的辩驳与教育没有发生,让雾子很是惊诧,不过也正是佐奈如此态度反而令雾子有些不知所措,她何尝不知自己是在说气话,但一想到空山一叶独自面对大敌,甚至有可能失去他,雾子便忍不住浑身颤抖----她想象不到没有空山一叶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佐奈定定的望着窗外,有些出神的自语道:“这么多年我从未问过夫君的过往,夫君也未透露过一句,可见他对过去也从未释怀。曾经我动用千叶家遍及九州四岛的势力探查夫君的来历,但就连幕府的密探也查不出任何迹象,他好像凭空出现在江户空山流道馆,那一日之前没有人知道他是谁,那一日之后他的大名便响彻天下……”
佐奈顿了顿,认真的看着雾子问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那又怎样,我也是同样的人。”雾子不服气的嘟囔道。
佐奈摇了摇头:“你动用剑术,别人便知你与夫君的关系;你动用忍术,御庭番精锐也会认出你们风魔里的忍者传承,想找到曾经赶你们出村的村民都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就连飞天御剑流这种隐世流派,在长州藩内和幕府之中也有只言片语的记载,可唯独夫君,他的人似天外而来,剑术亦如此,你觉得夫君是什么人?”
“是你们的丈夫,是你孩子的父亲。”空山一叶虚弱而沙哑的声音从廊间传来,还未等他进门,雾子大叫一声“空山!”人如幻影一般冲了出去,骑跳在空山一叶怀里再也不肯下来。
空山一叶托着雾子走到佐奈身边,缓缓搂住爱妻:“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佐奈的泪水从眼中汩汩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