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古。终有一个时代,剑客会消失不见,剑术成为像艺伎舞蹈一般取悦于人的运动,剑上除了不小心伤到自己沾染的血迹之外,清新甚过这枝头雪花。如果是你,你会愿意生活在那样的世界吗?”空山一叶沙哑如砂纸摩擦玻璃的嗓音透着一股少见的萧瑟。
大雪漫山,入眼处尽是一片银白。二人沿着山中小径漫无目的随意行走,比古那只硕大的酒壶在二人手中传递,此时,已饮至过半。
比古深深的看了空山一叶一眼,“你可不是多愁善感之辈。不过,那样的世界想必没有战争,我那傻瓜徒弟应该会喜欢的。”
空山一叶摇头,泛出一丝苦笑:“战争,只要有人就不会消失,只不过杀人手段不再是用剑而已。”
“铁炮?是了,你的铁炮术似乎不在剑术之下……”
“你还没有回答我,如果是那样的世界,你愿意生活吗?”空山一叶停下脚步,盯着比古的眼睛认真的问。
比古接过酒壶猛饮一口,“或许吧……只是……如果剑术真的如艺伎般成为取悦于人的工具,未免太过悲哀”,他摇了摇头,拍着腰间长剑说道:“我会不甘心,替它。”
空山一叶轻轻呼出一口气,是啊,不甘心!在没有来到这些若干世界之前,他内心深处又何尝不曾抱怨过,每当带着全身护具,挥舞着木剑竹刀,站在赛场中被人像猴子一样观察喝彩,他便会产生一种无法弥散的戾气和悲凉,也不止一次幻想过,如果让他回到那个可以用剑术横行天下的年代,那又是怎样一种光景?
只不过虽然那个存在似乎让他梦想成真,但空山一叶心中却没有半点感激之意,有的只是无尽的仇恨,因为,虽然他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生活,却一次又一次的失去了很多永远也无法挽回的人----这次也是一样。
虽然那个冥冥中的声音并没有提示,但这个所谓《浪客剑心》的世界应该已经快要到了尽头,这种感觉一日比一日强烈,自比古清十郎出现后便越发明显了。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懂空山一叶,这个人并非是日夜相处的佐奈,而是眼前的比古。看到空山一叶脸上不断变幻的表情,联想他刚才说的话,比古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他轻声嘟囔道:“那样的世界你想要……去?还是……回去……比天边的米国还远吗?”
空山一叶愣了愣,没有回答,而是重新迈起脚步,走出一段距离后看到仍然呆在原地的比古,他终于摇头叹息道:“比古,如果你有心爱之人在危机四伏之地即将诞下你的孩子的时候,什么情况才能让你离开?”
“以你这混蛋的性格,恐怕天塌下来也不会走!”比古走上前拍了拍空山一叶的肩膀,“你不必说了,我会照顾好她们的,如果你的孩子是男孩又愿意修习剑术,我亦会收他为徒,把我飞天御剑流倾囊传授于他!”
空山一叶点点头,用严肃的仿佛交代后事的语气道:“如果你胆敢教他剑术,比古,那你最好祈祷我不会回来,否则第一件事便是烧了你们飞天御剑流的山门!”
比古清十郎额头青筋直跳:“什么?空山一叶,你这混蛋,你以为谁都能那么好运成为我比古大爷的弟子!”
“哼,不只是你,我和佐奈也说过,哪怕死也不能让他学剑!”空山一叶理所当然的说:“我们打算让他学医。”
“学医?”
“是啊,这个世界,我杀过的人实在太多了……让他多救些人也在情理之中。”空山一叶随口解释道,但心中的真实想法他并没有告诉比古……
比古点点头,接受了好友的说法,又用大拇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其实大爷我也是个出色的陶艺大师……”
“算了。”
“什么?”
“我怕他会饿死自己。”
“混蛋!空山,拔剑!今天一定要分出个胜负!”
“哼,白痴。只要你能追上我。”
林中之鸟被两道看不清身形的人影惊得四散飞起,山中不时传出洪亮的高声喝骂、沙哑的冷笑讽刺声,比古清十郎和空山一叶两个当世剑术宗师一追一逃在山中奔驰,又近似于嬉戏,亦如少年……
剑心拖着沉重的身躯回到与雪代巴生活了半年之久的茅屋,躺在那张昨夜还与女子相拥而眠的席子上抚胸辗转。杀死几个忍者并未让他损失多少体力,但每次回忆起与雪代巴相处的细节,他便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时而轻柔,时而粗重。
他曾想用最快的速度杀死敌人后去追雪代巴,可是,每次回想到巴的弟弟雪代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