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吉姆,走到巴格利身边立正道:“少校,为一个正直的军人,我不同意您的计划!”
隐蔽在林中的一百多位军人目光齐刷刷的放到这两位可以说连队最高长官的脸上,有不解,有冷漠,但更多的还是嘲讽。
巴格利猛然转过头恶狠狠的看着年轻的欧格伦。
这位少校就像这个年代最标准的军官一样,笔挺的制服,棕色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硕大的鹰钩鼻下是两撇漂亮的胡须,搭配着微微翘起的山羊胡,让他看起来更像是国会山里的政客,如果不是那双倒三角的眼睛破坏了和谐,绝对可以称得上一声文明绅士了。
“我不用你来教我怎么打仗,上尉!”巴格利少校阴沉沉的低声吼道:“听着,收起你那套无用的怜悯吧,我们面对的不是人,是野兽,你会在猎杀野兽时和他们面对面拔枪决斗吗!”
一阵低沉的笑声传来,那些士兵兴致勃勃的看着这难得的一面,如果不是执行埋伏任务,甚至已经忍不住把手指放到口中吹出一个响亮的牛仔式口哨了。
欧格伦梗着脖子,毫不畏惧的回应道:“他们是人,不是野兽,长官。”不等巴格利训斥,他紧接着说道:“他们和我们一样,拥有语言、文化,可以制工具甚至创造音乐。哪怕我们与他们不能和平相处,也需要总统签署战书、州政府授权后才能发动军事行动,否则我们和西部的强盗有什么区别?不,甚至不如那些强盗,我们这样的行为是卑鄙的刽子手!”
巴格利少校一愣,随即剧烈的低声笑了起来,不过围观的军人却不约而同的向后退了退,这种状态的下巴格利他们见到过不止一次,最关键的是每次都有人丧命----不管是敌人还是自己人。
“我可以认为你是在侮辱我吗,我亲爱的合众国大陆军徽章获得者、第七骑兵旅英雄、著名军人家、少妇之窗欧格伦上尉。”巴格利少校缓缓掏出手枪慢条斯理的说,“我想起了我们家族中流传的一个故事。我的曾祖父曾经在阿尔及利亚服役过,对了,那时他不过是法国众多贵族中的一个小小的子爵。”巴格利不着痕迹的挺了挺胸,拿捏着腔调,好像不这样做就不足以面对欧格伦一般。
“不过相同的是,他当时也带领着不到两百人的队伍,同样有个下级军官对剿灭黑鬼部落的战当面顶撞他,你知道他当时是怎么做的吗?”
巴格利摇了摇头,似乎在叹息又好像是憧憬:“他并没有命令卫兵把那个军官押下去枪毙,而是摘下他的鹿皮手套扔在对方脚下,说‘时间地点我决定,就是现在,就在这里,武器由你决定。’随后,在两百位裁判的面前,公平而公正的打爆了对方的脑袋。”
巴格利继续肯定的点头道:“我们的那些欧洲远亲虽然很多时候表现得像个娘们儿,但就决斗礼仪来说,确实值得我们学习。上尉,时间地点……”
欧格伦看着巴格利仍在喋喋不休的那张脸,突然很想看到它上面多出一个弹孔的样子,哪怕后果是上军事法庭后被枪决----这简直是一定的。
对于全程负责与印第安人进行和平交往的他来说,这场军事行动毁掉的不只是那些可怜人的性命,更包含着他自己的人格和荣誉!对于一个正直的军人来讲,甚至远远比生命更为重要。
受欺骗、被嘲讽、被嫉妒、不被长官信任、不被战友理解,以及可以清晰预知的印第安人的残酷结局……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他:死在这里,或者杀死造成这一切的人,才是最好的选择。
甚至在他心中最深处,隐隐觉得如果枪声能够惊醒印第安人做出防备,结局会更让他欣慰。
欧格伦摘下军帽,扣掉肩章,解下佩剑,手指扣到枪柄上:“巴格利上校,我同意……”
还问等他继续说下去,已经被甘特中士扑倒在地。
“少校,上尉他喝醉了,你知道,我们并不了解这次行动计划,所以昨天晚上和镇子里的姑娘们喝了太多白兰地,现在还没有彻底清醒。”甘特一脸憨笑的望着巴格利,同时捂住欧格伦的嘴,庞大的身子覆盖到对方身上死死压住。
巴格利手中的枪并未插进枪套,他一改与欧格伦对话时的绅士强调,粗鲁的骂道:“甘特你这条婊子养的猪!你知道打扰到绅士的决斗是什么后果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注满粪便的大脑里想的是什么,滚开!”
甘特脸色剧变,但很快按捺情绪,憨笑着说:“长官,您是我们最伟大的军事领袖,不是要偷袭印第安人吗,虽然离得很远,但枪声说不定会让他们警惕,到时兄弟们免不了多增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