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干二净,警惕啊平治,回到日本你要说‘我已忍耐不住’这种话的,否则难免会被当成异类被同僚排斥。”
“啰嗦!”被称平治的男人嘟囔道:“已忍耐三年,却在还有三天便要踏入故土时忍耐不住,看来我的修为依旧不够啊……诸位,请原谅……”
“不必如此”,一旁的男人苦笑道:“我亦如此!每距离日本近一天,对牛排面包的忍耐程度便低一分,说句令人惭愧的话,我也很想念母亲做的地道的、热腾腾的关东味噌汤,如果汤里有豆腐和嫩葱,唉……”
一群做西式打扮、头发剪短成西方样式的青年围坐在餐桌上,正不满的议论着。这群人的成分相当复杂,有的是福泽大吉的学生,有的是随着政府外派的公务人员,有的是商社成员,但大体可以分为两派。
一派拥护维新,对明治政府抱有好感,但对高层以大村为首的激进派不满,他们多以萨摩藩、长州藩等倒幕主力藩出身;
一派是当年与倒幕派死战过的幕府传统势力,他们虽然依旧拥护天皇,但对当下政府抱有相当大的敌意,无论是激进的大村,还是保守的胜元或是温和的木户,统统看不上。
他们认为所谓新政府,不过是被萨摩人和长州人瓜分而已,所制定的政策也大多是偏向于西南诸藩、早已实行多年的那套,根本与当今世界强国所所为不符,而他们本身也备受排挤,他们多出身于会津、水户等藩。
有趣的是,两派内部又分为英国派、法国派、德国派,之间相互混杂争论不断,甚至多次大打出手。
不过他们统统对福泽大吉这位当代大贤,又不在政府任职的纯粹学者抱有极大尊敬,甚至不少人私下决定回到日本后一定要前往福泽开办的学校任教或者进修。
“你们知道吗,福泽老师废了好大力气从头等舱求来的好东西,都被拿来款待一个不知来历的男人了。”
“哼,那人又有何德何能让老师如此青睐,我看不过是个骗吃骗喝的家伙,喂,山海,你的妹妹咲子可是每次都在充当侍女伺候,你难道就这样一言不发的一直下去吗!”
山海健次郎奋力插住一块煎牛排狠狠切割着,听到此话,突然把餐刀狠狠灌入木桌之中,瞪着对方道:“有刀在手,必不会受此奇耻大辱!待下船之后……”
“怎样?拦住他大喝一声‘拔刀,今日一决高下,有死无生?’禁刀令已下,当街决斗是要被捉的,想想吧,与其被那些农民、商户子弟出身的警察羞辱,还不如直接自尽显得痛快些。”
“简直岂有此理!政府如此倒行逆施,让人失望透顶!”
“如今大村大权在握,处处排挤胜元大人,如之奈何!”
“诸位,不要忘了大家一路见闻和福泽老师的讲解,改革势在必行,胜元顽固不化,虽大村、木户等人专权,但日本已到不得不变之境地,所谓武士,已然是阻碍建立新秩序的最大阻碍,胜元此人顽固不化,难道说……”
“八嘎!武士乃中流砥柱,你能指望一群贱民征战世界、匡扶天下吗?”
“别忘了鹤城是怎么陷落的,一群剑术高手,不也被农民出身的士兵用火枪大炮打的龟缩不出、城毁人亡吗?如今斗南藩扔掉刀枪拿起锄头的不正是以往高高在上的武士大人吗?”
“呵呵,是会津的人太蠢!”
“八嘎!我们会津武士比你们水户懦夫英勇一万倍!”
争论正在向往常一样开始,但山海健次郎现在显然没有心情参与,并试图用物理方式“说服”那些对手的打算。
“都不要吵了!”山海健次郎喝道!他缓缓起身,语气坚定的说:“我好意邀请他在前,被他狠狠羞辱在后,这几日我听从福泽老师的教导,并未以武士的方式解决问题,但英国人不是常说‘辩论’‘协商’吗,今日我定然要候在福泽老师门口,当着老师的面与他将我未说完的话说清楚。”
山海健次郎推开椅子,大步向船舱方向走去,同桌的重任互视片刻,纷纷起身跟随。m.
直到福泽房门之外,听空山一叶毫不留情的评判很多心中共同的女神咲子小姐的厨艺,那可是他们久经幻想而不得的珍贵,竟然被如此指摘,简直无可原谅!
其中一位青年开口大骂道:“混蛋!里面口出狂言的家伙,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