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
大元王朝的纳税时间到了。
江辰离开书肆,回家拿上精米,就朝着镇口赶了过去。
他刚刚抵达,就看到前方人头攒动,已经来了不少百姓。
“下一位,徐胜!”
最前方,一名税吏坐在桌子前,手持户册,正挨个点着名字。
周围还有不少官兵站在那边,虎视眈眈盯着在场所有的人。
但凡有人交不上来秋税,他们就会立刻将人给强行带走。
这会,被叫到名字的徐胜,已经在人群之中走了出来。
他不敢墨迹,立刻将所有精米,倒进了前方的大斛中。
大斛,它是一个类似于大酒杯的容器。
一般秋税上交公粮时,百姓要先将米倒进斛里,进行检查质量,看米的成色是否合格。
这时,徐胜刚刚将精米全倒进去,旁边一名负责秋税的小吏,当即上去猛踢了一脚。
紧接着,斛中的精米,立刻洒出来很多,徐胜虽然心疼,但他也不敢弯腰捡回去。
这是一個交秋税时,官民不成文的潜规则。
而江辰见到这里,心中也浮现出了四个字。
——淋尖踢斛。
这东西就是古代的特色,每当去交秋税时,负责验米的小吏,都会狠狠踢上一脚,让里面的米洒出来。
这洒出来的米,交税的百姓们,自然就不能够回收了。
它算是运输和保管中的损耗,说白了,这也是各地官员们的一笔额外半公开收入。
再说白了点,就是狠狠压榨百姓,以此填饱自己的腰包。
每次因为这一脚,所有的百姓们都会额外再交出不少精米。
当然,这些小吏们的一脚,现在也是很有讲究的,一定要办到一脚踢成,如果超过两脚就为不合格,还得继续练习。
所以这个工作也不是谁都可以做的,早就形成了一条灰色产业链。
“哎!”
徐胜盯着此等的情况也不敢吱声,只能托人回家又拿了不少精米补上。
作为底层老百姓,他们早就麻木,被踢出的米少一点,众人觉得已经很幸运。
反之要是被踢出了很多,他们也只能自认倒霉,觉得此次时运不济。
当然,稍稍富裕的人,买的精米多些还行,可也有的百姓是敷不衍出,根本补不上被踢出的精米。
江辰这才等了没有一会光景,前方便传出了哭喊声,还有各种各样求饶的声音。
“老爷,您就别踢了,小人家中真没有额外的精米可以补上了。”
一名穿着满是补丁旧衣的老头,此时跪在前方企图向那名踢斛的小吏磕头道。
可小吏面色毫无表情,当即就是狠狠一脚过去,从斛中踢出的精米反而更多。
“你!”
老头盯着那名小吏,整个人是又绝望又愤怒,一时间愣是说不出半句话。
“我什么我,差了三斗米,现在快点去补上!”小吏居高临下,将米承重后,恶狠狠的说道。
“老爷,我家真的已经没有多余的米了!”
“没有了吗?”小吏看向老头,冷笑的说道:“没事,正好西北发生战事,那边城墙需要重新修缮,你就过去帮忙吧。”
很快,不等这名老头再去哭喊求饶,旁边的官兵立刻将其拖走离开。
“哎,这老张头可死定了,西北那边战事频发,过去的人就没有回来的。”
“可不是,那修缮城墙的活也不是人干的,听说每天都要死上个几百人。”
“你们想的太远了吧,那老张头岁数这么大了,我觉得八成就要死在路上了。”
江辰前方,不少的百姓们见到老头被拖走了后,纷纷面色忍不住变得惊恐。
服徭役是这个时代中,所有百姓们最为恐惧的事。
不一会,前方的税吏喊到江辰的名字,他拿着精米立即走向前去。
江辰人高马大的迫感极强,他刚刚来到前方,小吏嚣张的面色就立刻出现了变化。
尤其当小吏看到江辰腰间勒马门的令牌后,他的神色当即变成了一副讨好样:“原来是勒马门的爷。”
他们本就是从万山县过来的官吏,所以县中勒马门与锻刀门等武馆的令牌,他们都是认识的。
尤其见到江辰这乃是入门弟子的令牌后,小吏更是丝毫不敢去招惹他。
作为武学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