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着的时间,总是流逝得格外快。
回到项目部近一个月,白筝都保持着白天忙忙碌碌地上班,到了晚上,和梁屿川去维多镇转一转的生活节奏。
维多镇并不大,那么一条小小的主干街道,街上的每一家餐厅和店铺,几乎都被他俩吃了个遍。
但即便是重复的生活和景色,在彼此相爱的两个人眼里,仍旧有着每天新鲜的模样。
临近年关,项目部开始开会商议放假事宜。
天气越来越冷,大家想回家过年的心也就越来越迫切。
白筝跟着江栩参会,仔细听着集团对于放假的安排。
大家的脸上都渐渐地浮现了兴奋的神色,唯有她一个人,悄悄地在心里犯了难。
项目部的规定是,由各工地分别统计回家过年和自愿留在工地上的人员名单。
愿意回家的人,从腊月二十到正月二十,放足一个月的假。
留守在项目部的人,脱离原有的工地和工种,由集团进行统一调配,进行工期最紧急项目的攻坚。
留下来加班的人,除了获得节假日期间双倍工资的补贴以外,也可以在年后再进行同样时间的补休。
这个消息一出,整个项目部都沸腾了。
不管是愿意回家过年的,还是想留下来挣钱的,大家都在夸赞项目部的贴心和明智。
一片喧闹声中,白筝出了会议室,一个人百无聊赖地朝着海边走去。
来沙国两年多,她都没有回国过,更别说过年了。
她已经无家可归,即便回去了,也无处可去。
往年里,抱着这样的想法,刻意地忽视掉春节这个日子,照常待在宿舍里,吃饭学习,也并不觉得难熬。
但今年,有了梁屿川,一切便都不一样了。
从心底来说,她不愿意和他分开这么长时间。
但他妈妈新丧,从习俗上来讲,他也应该回家去上坟拜见。
再者,她也不知道梁屿川家里还有些什么人,若是还有其他亲近的亲戚,自然也是应该回去过年的。
白筝站在海边,扔出手里的石头,想要打几个水漂。
但今天的浪似乎格外急,石头一扔下去就被卷走了。
扔了半天,连个水花都没看见,白筝气得跺了两下脚,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沙滩上。
“哟,谁把我们白工气成这样,和我说说,师父找他算账去!”
江栩的声音从不远处飘过来,白筝回头,果然看到江栩朝着自己走过来。
走进后,江栩也跟着坐在了白筝的旁边。
“老远就看见这儿坐了一个人,像是你,咋了,开会的时候就闷闷不乐的,和梁屿川吵架了?”
“没有没有,”白筝连连摇头。
“师父,你怎么说的我像个恋爱脑一样,高兴也是因为他,不高兴也是因为他,我就不能有点自己的情绪吗?”
江栩瞪大眼睛摊了摊手:“你不是吗?”
“师父!”白筝气得声音都变大了,江栩却在旁边笑得前仰后俯。
两人闹了一会,白筝才正经问江栩:“师父,你过年回去吗?”
“不回。工地上还有不少人要留下来呢,没人看着可不行。”
“啊?”白筝显然没有想到,江栩这么迅速而果断地做出了决定。
“那你家里人怎么办?”
江栩的目光飘至海面上,变得绵长而悠远。
“我家里也没什么牵挂,我有弟弟,他会陪着父母的,再者出来这么多年,一直聚少离多,父母也都习惯了。
我女儿的话,跟着她爸爸过年可能也更习惯些吧,毕竟我们已经分开这么久了。”
江栩的语气很轻,声调也很平淡,白筝却知道,她的心里同样装着倒不尽的苦水和心酸。
白筝挪了挪屁股,靠近江栩,碰了碰她的肩膀,故作轻松地安慰她:“那感情好了,我也不回去,咱师徒俩做个伴,也就不孤单了。”
江栩猛地转过头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可别,别为了我留下来,没必要,我一个人都习惯了,再者我留下来也是为了工作。
过年毕竟意义不一样,能回去还是要回去的。”
白筝耸了耸肩,也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
“我也没地方可去啊,我家里没人了,我已经两年多没回过国了。”
江栩闻言愣了一瞬,张开嘴想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