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栩的语气和措辞都十分诚恳。
她说完之后,艾麦拉许久没有作答,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江栩有些着急,又补充道:“我知道,从本质上来说,这是我们内部出现了问题。
但是请您相信,我们之所以今天会来请求您的帮助,是因为我们将项目安全放在第一位。
不管是作为甲方的您,还是我们项目部,都不愿意看到项目像现在这样没有限期地停工下去,对吗?”
艾麦拉终于开口,回了个:“of urse。”
片刻后,她又问江栩:“所以你们的诉求是什么?”
“我们希望甲方能够出面,以重大过失为由,解除与正菱公司的合同,重新进行监理公司的招标。”
此话一出,艾麦拉的眉头比之前皱得更紧了。
她合上文件夹,朝着江栩无奈地耸了耸肩。
“江工,我大概了解了这个过程,但说实话,这很难做到。
这是你们内部的矛盾,却要我们甲方出面来进行解决,并且是解约与重新招标这样的大事,这为我们增添了很大的负担。
这样的事情,我没有办法做决定,我只能承诺,会将事情如实地汇报给我的领导。
但说实话,我觉得你们还是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
艾麦拉此话一出,江栩和白筝的心都凉了半截。
艾麦拉抬手看了看表,江栩知道,无论如何,今天也只能这个样子了。
她只能再三祈求艾麦拉多帮她们说点好话,然后目送着她拿着那一摞资料离开了。
出了利达市政府大楼,江栩好一会都没说话。
白筝绞尽脑汁,却也只能想出一些无足轻重的安慰词。
“没事的师父,我们不是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嘛,至少我感觉今天艾麦拉还是有一点被你说动了。
咱们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经常往这边跑,他们早晚会被我们的诚心打动的。”
江栩握着方向盘,摇了摇头:“光有诚心还不行,这件事对于利达市政府来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我们想让他们帮我们,就必须要让他们看到好处!”
江栩捋清楚了这一条思路,示意白筝来开车,自己换到副驾驶打电话去了。
江栩没有明确说要不要回项目部,白筝没有目的地,便只能边走边看。
开过两个街区,看到她熟悉的道路,白筝突然意识到,好像快到学校了。
一晃也已经快三个月没回学校了,白筝扫了一眼仪表盘左下角的时间,现在回项目部也晚了,不如先去学校餐厅吃个饭,到时候江栩打完电话,也好再询问她下一步的计划。
于是在江栩打电话的时间里,白筝将车开进了学校,寻了个合适的位置停车。
她听不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却能看到江栩说得口干舌燥的模样。
她下车去了自己曾经打工的咖啡厅,打算买两杯咖啡带回车上。
最近刚到开学的日子,走在学校的主干道上,能看到许多青春洋溢的面孔。
白筝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好好欣赏过这个学校里的一切。
过去的两年,她总是很忙,大多数的时候,她都是低垂着头赶路,从一个目的地,奔向下一个目的地。
这三个月里,她似乎变了很多。
变得外向了,也变得自信了,手里还有了一点点的存款,足够负担起自己最后一年的学费。
想到这里,白筝的脚步都轻快了些许。
推开咖啡厅的门,迎面撞上一个人,白筝堪堪止住了脚步,才没让那杯咖啡都泼洒下来。
对方同样惊惶未定地发出两个语气词,视线交汇的同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kite?”
“教授?”
白筝没有想到,偶然回一趟学校,竟然就碰到了一个暑假未见的导师。
她忙和wendy道歉,提出要为她再买一杯咖啡,却被对方拒绝了,白筝只好点了两杯。
wendy站在旁边和她一起等单,顺便询问她的近况:“你的实习进展得怎么样?我看着你好像晒黑了些?”
白筝对着玻璃门打量了片刻自己的脸,笑了:“很有收获,与之对比,晒黑点不算什么。”
暑假期间,白筝和wendy只简单打过两次电话,沟通论文的修改。
今天好不容易碰面,自然是要好好聊一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