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看着被打得皮开肉绽,扔到她身边的男子瑟瑟发抖,那老妇人一直没停的抽泣声也突然就小声了很多。
公堂终于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白珞看着堂下的男子,再次问道:“堂下男犯是何身份?”
神色依然平和,语气依旧温和,与刚才并无二致。
可堂下三人在听到白珞的声音后,身子却俱都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好像刚刚还让他们以为是小绵羊般温和的县令大人,陡然间变成了锋利爪牙,让他们心惊胆战的恶狼。
吴之善姜信王海何三何四几人看着堂下的三人,肃立一旁面无表情,心中却暗道:这你们就吓着了?一会我们县老爷刮起你们的油水来,才叫狠呢。
县令大人一出手,保管能叫你们两家穷得,往下三代连白面馒头都没钱吃上!
“在下是安宁县西大街的辛二号院的书生陈立。”陈立再不敢放肆,咬着牙流着冷汗忍痛道。
“说说你今日为何在李家院中?”白珞不疾不徐问道。
“草民……草民是被这李家小娘子勾引的,我也是受害人啊……嘶……”这陈立没说两句,绿豆眼滴溜溜一转,居然撞天叫起冤来,说话一时太过激动,不小心扯动了臀部的伤口,倒吸一口冷气。
一旁的沈氏连害怕也忘记了,惊愕的看着旁边大声叫屈的陈立,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公堂上众人俱都鄙视的看着这个陈立。
这陈立奸淫人家妻子,还不敢做敢当,居然把责任都推到女方身上,天下竟然有这么猥琐龌龊的男人,在场的众人都开了眼界。
白珞与这沈氏同为女子,心中体会更深,心想:沈氏啊沈氏,你搞外遇怎么就找这么个不是东西的东西啊,真是鬼迷心窍啊。
那坐在一旁的张氏老妇听见陈立当堂攀咬沈氏,皱纹交错一脸悲苦的脸上露出解恨的神色来。
“把你们怎么在一起的,怎么杀害李铁根的,一一如实招来。”白珞皱眉喝道。
“我真的没有杀害那李货郎啊。”那陈立哪里肯认自己杀人,立刻不顾臀部的伤痛就喊起冤来。
“哚!”
一侧站立的姜信大力一顿手里的杀威棒,喝道:“还不快如实回答县令大人的话。”
那杀威棒顿地一响,陈立脸色立刻发白,屁股上那撕心裂肺的疼就又想了起来,他只好老老实实道:“在下本是老老实实的读书人,四书五经烂熟于心,最是知道礼义廉耻了,可这李家小娘子,借着替我缝补衣物的活计接近于我,三番五次的暗示勾引我,这才让我一时失了本心啊,便一时没把持住与这沈氏成了事,这绝非我的本意啊。”
“辛二院里共住了三户人家,实在人多口杂,这沈氏娘子就与草民约定每三日待这李货郎出去走街串巷买货的时候,草民就去她家里与她私会。因这她婆婆年老眼瞎,所以我们就这样来往了大半年也无人发现。”
“今日又到了我们约见的日子,我们正在屋子里时,不想这李货郎居然去而折返,从打开的窗户里看到我们的好事,我们发现他在院中,赶紧爬起来,却看见他捂着脑袋倒在地上,这时候又听到这沈氏婆婆大喊大叫,我们就更加不敢出来了,只忙着穿衣,再后来就被抓到公堂了。”
“县令大人,我们可真是从头到尾连房门都没迈出去一步啊,碰都没碰到这李货郎一下,他怎么死的,我们实在是不清楚啊。求大人明鉴啊!”
陈立流着冷汗,强忍着疼痛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清楚。
一旁都沈氏自从陈立把两人通奸的责任都推到她身上以后就一直怔怔的,陈立大篇话说完,她似乎才回过神来,深深的看着陈立一眼,突然就暴起扑了过去,拔下头上的发簪就朝陈立的眼睛上刺,陈立急切间匆忙往旁边一躲,勉强避开了眼珠的要害。
那沈氏也被立刻赶过来的王海按在了地上。
众人这才听到陈立发出一声哀嚎,捂着眼睛的手指缝里淌出血来。
一旁的张氏老妇就又兴奋又激动的拉着站在身旁的何三大声问:“怎么样?那猪狗不如的东西,死了没死了没?”
然后她又大哭大笑的拍手道:“打得好,打得好,这两个猪狗不如的东西都死了才好!”
公堂上又乱做一团。
白珞气的额角都直抽抽。
乱成这样也实在是审问不下去了,白珞让姜信把沈氏和陈立分别关押起来,暂时退了堂。
回到书房,白珞唤来姜信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