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洲大陆上比较有远行经验的人经常会说一句话,说看山跑死马,其内涵有二,一是山地多弯路,貌似很近的距离往往要绕行很远,二是山地多歧路,马匹在平地上是很好的代步坐骑,但是用在山路则太过危险,并不适合,所以赵西枫早早放弃了马奔之式,以寻常步伐,在山间行走赶路。
赵西枫从蟠龙镇出发到西枫山边,一共只用了几个时辰的时间,而在山内前行的这二十余里,却足足走了有十四天。
当然,他本可以走的更快,却并未过于着急赶路,山林之中,各种飞禽走兽远较镇里动物来的灵性,赵西枫一路走,一路看,一路模仿拟态。
在清泉之中,仿鱼游之姿,在雪山脚下,与群狼共舞,在松林冠顶,逐山猫野雀,在山涧石底,共老龟入眠。
渐渐的,赵西枫所学的九个姿势,在其身上已无明显斧凿痕迹,而赵西枫也在赶路时,越来越游刃有余,翻山越岭如履平地,向着枯海口中那自然神似的境界悄然进发着。
其实赵西枫自己也不知道,这九个姿势的初创者,正是在这西枫山中,观自然悟道。而创立者自己也不会想到,百余年后,竟然有年轻人,在其悟道之地,以同样的方式重新走上他当初的道路,一饮一啄皆是缘法。
这十余天来,赵西枫的衣服开始变得肮脏破烂,但是眼神却越发清澈,孩童已经开始向着少年模样转变了。
终于,当鞋底都已磨破,行山杖换过两根之后,赵西枫来到了西枫山主峰脚下,才到山脚下,便听到云中隐约传来一声尖锐而清亮的叫声,自由中带着一丝蓝天霸主的骄傲。
听闻此声,赵西枫无声而笑。
西枫山原本有两座主峰,千百年来一直相对而立,有如一对夫妻相对而望,或者是并肩守护在帝国西北大门的两位门神,但是在十多年前,其中一座主峰不知何故从中折断,在原本的山腰处形成了一个平台,于是,西峰山便只剩下一座主峰。
赵西枫来到那座断裂山峰的山腰处,寻得一处背靠风雪的山洞,此时已是五月中旬光景,但山地高寒,洞外依然冰雪封天。
赵西枫从背上解下从山脚林间准备好的干柴与打来的野兔,从背包中拿出火折子与一小瓶琉璃烧,点上篝火,用没有盐巴的烤兔肉,一口一口就着干粮吃着,偶尔喝一小口烧酒,洞外风雪齐鸣,洞内火光之中,烤肉烧酒映衬着几分月色,竟也映照出些许幕天席地的温暖与潇洒,只是这洞内不知是哪种动物栖息过,留下一股腥臭的粪便味道,有些美中不足,赵西枫,摇头遗憾叹息着。
吃过饭后,这个十岁的孩童枕着包裹,以龟潜之法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赵西枫拿出离家时早已准备好的绳索,在试过其强度后,准备始攀登主峰。
然而,当赵西枫真正走到如今仅剩的那座主峰脚下时,却傻了眼,山高百仞,且多为绝壁,从下往上看几乎垂直一线,令人望而却步。
“妈的,枯海大师给的这功法里,边怎么就没有一招是模仿猴子的!这叫小爷如何是好!”赵西枫苦笑着骂了句脏话。
抱怨归抱怨,赵西枫还是解下绳索,在一端套住石子,向上用力抛出,挂住一块凸起的岩石,然后,小心翼翼的伸手,一把握住了也不知是石头还是冻硬了的坚冰上面,缓缓向山上爬去。
第一日,赵西枫连三分之一都没爬完,来时曾听枯海说过,飞鹰骄傲,往往喜欢在最靠近天空的地方筑巢,所以这个高度是远远不够的。
原路返回山洞休整后,第二日,赵西枫多了些对山体的了解与攀爬的经验,行进速度比以昨日往快了很多,终于爬到了一半的位置,但依然没有看到任何鹰隼活动的痕迹。
第三日,赵西枫终于在即将登顶的位置,如愿以偿的见到了鹰巢,但却只在巢只看到几只雏鹰。经过三天累死累活甚至冒着生命危险的努力后,看到的却是这么几个鸡崽一般的小鸟,赵西枫不禁又好笑又沮丧,就在转身将要离开时,赵西枫忽然想通了什么,反手给了自己一耳光骂道:“笨死你了。”
原来这个季节,正是雏鸟诞生,需要母亲大量出外捕食,以填满朝那几张空虚小嘴的时候,母鹰当然不可能经常待在巢穴之内,况且赵西枫要学习的是飞鹰鹰猎击的动作,而不是伸着脖子嘎嘎叫,找到鹰巢根本半点作用也没有!
于是赵西枫再次爬回山脚,并且原路返回至山下松林附近,在经过大半夜的守候之后,终于逮到了一只全身乌黑的野兔,疲惫的提着野兔回到山洞中,他并没有宰掉野兔吃肉,而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