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岳书院与蟠龙学府将举行学试的消息,在赵西枫离开盘龙镇的这段时间被有心人士在小镇上大肆宣传。没过多久便全镇皆知,消息甚至通过商路传递到了附近的梁城乃至整个西北四省。
在学试前的一个月,各方人马纷纷向小镇赶来,学试在大周境内的各学府之间并不罕见,而在西北的这一场,却格外引人注目,大多数关注西北局势的人都知道,这是代表皇家一脉的蟠龙学府与嘉元学运一脉的北岳书院,第一次在星潮之地的公开较量,几乎可以决定未来几年内,整个西北修行界的话语权,甚至隐隐牵动着,京都内部的风云变化,如果李淳號与周喆师徒二人在蟠龙镇十年布局被一朝翻盘,无疑将对皇室一派造成严重的打击。
而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学试向来都是在学院内部举行,很少有在公开场合举办的情况发生,像今日这般,在整个小镇中心,对所有人开放观摩的学试,在西北还属史上首次。修行者之间的比武争斗,一般百姓来说实在是一件稀罕事,能够如此近距离看热闹的机会,当然不会错过。
这天早晨,小镇钟楼前的广场早早就已人满为患,从各地赶来的人士以及镇上百姓早早到场,争取占一个好位置。
广场中央,官府命人搭建了一个大约十丈见方的简易木台。此时木台两边,蟠龙学府与北岳书院的教习们正在紧锣密鼓的沿场地边缘画上一道道书符,以防威力巨大的书法散逸而出伤及百姓。
镇守郭佑早已到场,此刻正站在鼓楼上,郭佑自上而下看着学试木台,眼神中充满忧色,而身边的主薄柳寒枝则是一脉轻松。
对于郭佑来说,周喆尚在京都未归,而蟠龙学府的学子修行不过半年,在内行眼中几乎是必输之局,不知道主事的钱老夫子为何要任由皇极宗那个小公主胡来。
而对于柳寒枝来说则轻松了许多。北岳书院几乎铁定胜出,学运的声势在西北更上一层,他自然也水涨船高,到更有希望挑战镇守之位,于是他笑对郭佑说道:“郭大人怎么愁眉不展的?两院学宫在咱们这边陲小镇公开学试,古之未有,是值得高兴的大喜事啊!”
郭佑摇头说道:“修者云集未必是好事,这么些年没有修者也不见得镇上百姓就过得差了,作为一镇之首,我只希望,朝堂的争端不会牵连到镇里来,至于学试什么的,只是宵小之辈操纵起来争权夺利的把戏罢了,哪里谈得上什么盛事。”
柳寒枝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双方言语交锋一番之后没过多久,鼓楼下传来一阵剧烈的欢呼声,原来是北岳书院的学生们到了,只见谢朴严一人当先,身后众弟子景从,人人皆面色轻松,仿佛这并不是一场学试,而只是一场表演。
“这么简易的木头场地,我倒是第一次见,这潘龙镇也太穷酸了,还有啊,外面围着这么一群无知百姓,算作怎么回事,当我们耍猴啊!”曾在小镇门口和马司晨一起出声嘲讽过赵西枫的翠裙少女李云倩,今日穿着一身鲜红色劲装,显然是为了学试特别准备过的,此刻看着造型简易的木台不屑撇嘴说道。
“师妹这就有所不知了,”一个身材矮壮身着劲装的少年赤霄讨好说道,“这么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地方,能凑出出这么些木材搭台子,已经是竭尽全力了,乡下地方就是乡下地方,和我们江南道比不了的,再说了,什么台子不是都一样,一会儿我们上去,别把人和台子一起拆掉不就完了。”
北岳书院众人发出一阵猖狂的大笑,谢朴严微笑听着,也不制止。
就在那边众人谈笑之间,鼓楼正门缓缓打开,钟璃带领着此时书院剩下的八个学生依次走出。众人脸上面色平静,看不出情绪起伏,只有李璇一人微露焦急之色,不停的看向小镇北门的方向,而董二胖则一直在其耳边低声安慰着些什么。
两队人马在木台正前方的位置交汇,钟璃与谢朴严相互行礼,谢朴严不知从何处打探到了钟璃的身份,于是低声对小女孩说道;“钟姑娘得罪了,北岳书院无意与皇极宗为敌,但事关本院荣誉,谢某与座下弟子必全力以赴,如有得罪,还望海涵。”
钟璃点点头说道:“谢先生不比客气,各凭本事吧。”
说完,二人各自退回木台东西两侧,在提前准备好的位置坐定。
就在此时,楼内大鼓骤然而鸣,时辰已到。
木台下,看热闹的人群肃然一静,郭佑运起真元,朗声说道:“蟠龙学府与北岳书院之间的本次学试,由本官作为见证,在此开始,诸位还请遵守大周学试相关规制,有请。”
因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