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均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番苦心安排,到头来,就换来女帝几张轻飘飘的通缉令。
他气得脸色铁青,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像是有几条蚯蚓在他皮肉下钻动。
“砰!”
他又猛地一锤砸在床板上,震得床边的药碗一阵乱颤,差点翻倒。
“公子息怒啊!您这身子骨,可经不起这般折腾!”
老管家吓得魂不附体,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苦苦哀求道。
“滚!都给老子滚!”
黄均怒吼道,一把挥开了吴耀祖想要搀扶的手。
房间里的人噤若寒蝉,一个个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生怕触了黄均的霉头,惹祸上身。
“一群废物!饭桶!”
黄均气急败坏地骂道,“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们何用!”
吴耀祖低着头,一言不发,任由黄均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只会火上浇油。
良久,黄均的怒火才渐渐平息下来。
他无力地靠在床头,脸色苍白,眼神阴鸷。
仿佛一头受伤的野兽,在暗中积蓄着力量,等待着下一次反扑的机会。
“你说,陛下她这是什么意思?”黄均眯着眼睛,语气森冷地问道。
吴耀祖沉吟了片刻,小心翼翼地说道:“依属下愚见,陛下或许只是想息事宁人,毕竟……”
“毕竟什么?”
“毕竟郑克是黄家的人,陛下或许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以免伤了和黄家的和气。”吴耀祖硬着头皮说道。
“放屁,我看都是陈枫在背后搞的鬼!陛下也是蠢到家了,被一个敌国的废物质子玩弄于股掌之间,对其听之任之。”
黄均暴怒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在绝望地嘶吼。
吴耀祖和老管家被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两人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便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黄均一人。
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掀开身上的锦被,忍着剧痛下了床。
他走到桌案前,一把抓起毛笔,饱蘸墨汁,在雪白的宣纸上奋笔疾书。
“爹,事态紧急,郑克暗中煽动伤兵哗变败露已逃,陛下恐疑我黄家掺和其中,望父亲多加思虑,必要时……务使黄家基业毁于一旦!”
写完,黄均将毛笔狠狠地拍在桌案上,溅起的墨汁染黑了他的衣袖,但他却毫不在意。
他双眼赤红,咬牙切齿,仿佛要将陈枫生吞活剥了一般。
“来人!”
黄均对着门外大喊一声,一名侍卫立刻推门而入,单膝跪地,低头道:“公子有何吩咐?”
“将这封信,以最快速度送往北关,亲自交到我爹手中!”
黄均将信封递给侍卫,语气森冷。
“遵命!”侍卫接过信封,领命而去。
黄均站在原地,望着侍卫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
“陈枫,你给我等着,这笔账,我迟早要跟你算清楚!”
黄均的算盘打得噼啪响,只等着一封书信激起千层浪。
他就不信,他那野心勃勃的父亲会放过这个机会。
到时候,他倒要看看,这大炎的江山,究竟是谁的!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便到了陈枫接亲的日子。
陈枫随便洗漱一番,便慢悠悠地来到了城门口。
至于仪仗什么的,全都被他给取消了。
等了一会儿,城门外的官道上,一队人马迤逦而来,正是从齐国远道而来的送亲队伍。
“吁——”
随着一声吆喝,送亲队伍在城门前缓缓停下。
一个身着绯红官袍,头戴乌纱帽,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翻身下马。
随后走到陈枫面前,躬身行礼道:“臣齐国鸿胪寺卿慕河,见过六皇子殿下!”
陈枫斜睨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慕大人,你怕是认错人了吧?本侯可不是什么六皇子,而是大炎的彰义侯!”
慕河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便恢复如常,依旧陪着笑脸说道:“是是是,是臣一时失言,还请侯爷恕罪!”
“哼!谅你也不敢!”
陈枫冷哼一声,随即话锋一转,问道,“本侯且问你,这花轿里坐着的,可是你们齐国的三公主?”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