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红绸,细雨唉声叹气,初文确实十分高兴。
“我听说郑少卿十分美丽,是京城少有的美人。”
细雨呵呵地笑了,“她是谁?大理寺少卿,人人传她是酷吏,玉面阎罗。”
初文拉着身上的红绸,闻言后嘀咕一句:“你说,郑少卿和疯将军,哪个更厉害?”
细雨说不上来。总感觉郑少卿会吃亏。
毕竟将军犯病的时候,对女人也不会放过。
细雨好奇:“洞房怎么办?”
将军是女子,只有几个人知晓,郑家不知道啊,万一晚上强拉着洞房,不就露馅了?
两人面面相觑,初文出馊主意:“要不,晚上直接迷晕?”
细雨冷笑,“郑少卿是何等人,听说盗贼从她面前过,闻一闻就能辨别,她会分不清迷香和普通香料?”
初文十分烦躁,握紧拳头:“那我给她打晕。”
细雨不赞同:“那是谁?那是大将军自幼定亲的妻子,听闻前些年,两人互通书信,大将军死前还让小将军好生照顾。你给打晕?小将军先打你四十军棍。”
小将军对这位阿嫂,十分敬重。
两人跟随迎亲的队伍,至郑府,门口挤了许多宾客,争相看着今日的新郎官。
可惜新郎官依旧带着白色的面具,下马时,莫说堵门了,就连郑家几位接亲的堂兄都吓得不敢靠近了。
沈安宁自己十分紧张,翻身下马,与接亲的人行礼。
一路通畅,就连催妆诗都免了,谁都不敢招惹这位杀名在外的将军。
尤其是这副面具,凶神恶煞,光是看一眼,都让人心生害怕。
见到新人,沈安宁不免紧张,上前行礼,“郑、郑少卿……”
喜娘在旁笑了,小声提醒她:“该唤娘子了。”
沈安宁没吭声,愣在了原地,喜娘惶恐,吓得脸色都变了。
郑夫人见情况不对,忙催促着时辰已到,不能误了新人出发的吉时。
新人回府,沈家也是宾客满座,沈夫人坐在主位上,等人新人拜天地。
沈安宁牵着喜绸一端,眼神偷来瞄去,看看宾客,看看下属,又看看盖着盖头的阿嫂。
最后,目光落在那双握着红绸的手上。
白皙如玉、骨肉均匀,十指修长。
拜过天地,送新人入洞房,沈夫人招呼宾客入席饮酒,招呼细雨:“去将你家将军喊来待客,不能在洞房里陪新人。”
细雨闻言,陡然想到一个好主意,装醉。
细雨拿定主意,穿过宾客,追上小将军的脚步。
可惜她晚了一步,将军与郑少卿都已入洞房了。
没人敢来闹洞房,新房内外冷冷清清,无半点喜气。喜娘极力说着讨喜话,两人般配,金玉良缘。
好话说了一大堆,沈将军也不见半点回应,她快说不下去了,想哭。
新人静静地坐在床榻上,盖头未揭,不知是何等容貌。
“将军,揭盖头吧。”喜娘憋了半晌憋出一句话,恨不得早点结束煎熬的时光。
沈安宁本就紧张,闻言,衣袖下的双手陡然捏紧了,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上前掀开了盖头。
她低眸,新人抬首,两人四目相接,沈安宁感觉自己的心噗通噗通跳了两下。
郑冉着一身红色喜服,与沈安宁身上的喜服是同种款式,一派大气,姿态端庄,妆容精致。她微微抬首看着沈安宁,眼中没有传闻中的杀意,相反,温柔淡淡如水。
面前的美人烟姿玉骨,明艳的喜服与她的气质并不相冲,甚至给她添了几分妩媚。
“阿、阿嫂……”沈安宁脱口而出。一边的喜娘没听清她的话,谁家新婿洞房看到新人喊阿嫂,压根就没往‘阿嫂’这个方向去想。
哪家好人看到妻子的第一面,不是喊娘子,而是喊阿嫂的。
喜娘没有听到,靠近沈安宁的郑冉听得清清楚楚,她淡淡地打量对方,没什么好看的,毕竟面具遮挡了脸。
阿嫂。
对方喊她阿嫂。
喜娘让人奉上合卺酒。婢女闻讯端来,跪在两人身侧,澄澈的酒液随着婢女的动作轻轻晃动。
沈安宁性子柔软,见状端起合卺酒,郑冉没有动。
郑冉是女官,威仪万千,穿着喜服,冷下脸色后,露出冰冷的一面,吓得喜房内众人屏住呼吸。
“将军不摘下面具,如何喝下合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