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两人昨夜并没有到最后一步,那这伤身的避子汤自然也不能真让她喝。
只见时赫辰对一旁的近侍禄明说道:
“将九芝益气丸给他。”
禄明心中一动却没多问,便将怀中随身携带的宫廷养身秘药递到了大夫手中。
“这便是她要的东西,可明白了?”
“明白!小的明白!”事关性命,大夫此时格外通透。
没一会儿,老大夫就原封不动地将装在彩狮穿花纹葫芦瓶里的九芝益气丸呈给了许闻溪,并解释道:
“这汤药需要熬煮,终究是打眼了,这蜜丸倒还算是隐蔽。”
许闻溪不确定地问道:
“二者的药性一样?”
自己的院子里没有小厨房,若是真能有如此方便的药自然是好的,就怕这药性差了,届时再留下什么祸端。
“自然一样,甚至药效还要更好些。”
比起钱来,老大夫自然是更看重性命,所以这撒起谎来都不带眨眼的,可显然闻溪信了。
只见闻溪接过装药的瓶子,还随口称赞道:
“且不说这药性如何,这药瓶子看起来倒是格外雅致。”
老大夫心中咯噔了一下,只因这药瓶子是大人赐药时本身带着的。
好在许闻溪也没多问,直到红姒回来,主仆二人一同出了回春堂,老大夫这才松了半口气。
这剩下半口,则是用来向大人回话了。
却说许闻溪这离开的半日,沈府可谓是翻了天,沈夫人借由府中出了人命,将府中的奴仆审了个遍。
“庆幸”今日已经死了个麻四,最近这府中不能再传出晦气的名声,还好没有打死人。
可审来审去终究没有审出自己想要的,沈夫人不由将怀疑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乳母。
“于阿母,你确定昨晚那药真下给她了?”沈夫人半隐在光影里,只看到薄薄的两片红唇张张合合。
于婆子心头一抖,便知道沈夫人这是怀疑到自己头上来了,登时往地上一跪,连声为自己叫屈:
“回夫人,这合欢散是老奴亲自下的,甚至就连用过的饭菜,老奴也是查验过的,绝无差错啊!”
“那既然下了,为何还会出差错?轻舟以后可是要入仕的,难道还真要我儿娶一个冲喜丫头不成!”
沈夫人越说越怒,后来直接将茶盏扫到了地上,滚烫的茶水溅在于婆子脸上,瞬间红了一片,她却连吭声都不敢,只是陪着小心地说道:
“或许是那药出了差错?”
沈夫人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
“你的意思是奶兄买错了药?”
“自然不是!”于婆子怎么能让自己儿子背了这锅,立即说道:
“想必是那老鸨欺人,卖了假药。”
“贱人!”沈夫人闻言还想再扫茶盏,可桌上已经空了,便改为拍桌子。
可这榉木桌子实在硬实,盛怒之下的沈夫人这一巴掌下去着实响亮,就连自己的脸都瞬间疼得皱起来。
毕竟是自己奶大的,又当娘又当仆的伺候了那么久,于婆子半是心疼的顺势站起来,一边为沈夫人揉手,一边小心地说道:
“这药的事暂且不表,可怪就怪在这麻四好端端的怎么就淹死在了荷花池里?”
沈夫人闻言没好气地抽回自己的手,说道:
“没听见他们说昨晚他喝了许多酒吗?这没成家的东西果然靠不住,办个女人竟然还要喝酒壮胆,这不!关键时候竟然就摔池里淹死了。”
沈夫人说起来很是咬牙切齿,显然是怨恨麻四坏了自己的大事。
“否则就算那药不成,只要麻四得了手,结果还是一样的。”
“那要不重新找个人?”于婆子问道。
沈夫人闻言冷嗤一声,没好气地回道:
“找什么找?那死丫头鬼精着呢!如今我们失了手打草惊蛇,她还不知道怎么防着我们,先过了这段时日再说,婆母快要回来了,再想想其他法子吧!”
沈夫人提到许闻溪就来气,在她看来那死丫头不过是沈家买来冲喜的,就算当年许了正头娘子的身份,可对方配得上吗?自是应该有自知之明,早早退位让贤才是。
再说好吃好喝地养了那死丫头这么多年,再大的恩情也都还清了。
更恨那死丫头占着协助老夫人管着府中营生,竟然不许她随意从公中支银子,也不许她在外挂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