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许闻溪稍稍平复了下情绪,站起身对着时赫辰福了福身,开口说道:
“多谢大人出手相救,民女…改日定然登门道谢。”
“……”时赫辰张了张口想要关心她,想要将她拥入怀里安慰,想要告诉她‘别怕’。
却也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否则只会害了她。
因为此时他们两人之间不止隔着官与民,还有男与女,更有郎君与人妻。
自己当众随意的一句话、一个动作,都有可能化成无形的利剑置她于死地。
许闻溪离开前,回头看了时赫辰一眼,只见对方的目光同样无声地落在自己身上,可两人依旧什么都没有说。
在回府的路上,许闻溪知道今天还有一场硬战要打。
今天发生的事,沈家不会关心她有没有吓到,也不会关心她有没有受伤,只会在意这对沈家的生意会不会有影响?沈家会不会遭到报复?
果然,许闻溪甚至还没有入府门,就已经见到沈老夫人身边的柳心嬷嬷等在了府门口。
“娘子,我们老夫人叫您过去。”此时的柳心脸色严肃而阴沉,全然没有了往日的笑脸。
许闻溪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就这么静静地跟在了柳心的身后。
路过的小厮丫鬟们对于许闻溪面上的伤无不错愕,可看着前方的柳心,谁也没敢多嘴,全都匆匆离开了。
今日,松鹤院平日里那几个最喜欢躲懒的看门婆子竟然都在,全都肃着脸低着头,生怕突然叫到了自己。
许闻溪跟着柳心到了院中,还未往前一步,柳心就说道:
“娘子先在这里等吧!奴婢先去向老夫人通禀。”
“有劳嬷嬷了。”许闻溪点了点头,余光扫了眼正烈的阳光,知道这不过是开胃小菜,老夫人的惩戒才刚刚开始。
果然,饶是许闻溪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她在烈日下站了一个时辰,老夫人还没让她进去的时候,她的头也开始晕了,身体还冒起了冷汗,小腹坠坠的疼。
沈老夫人一边拨动着手里的佛珠,一边问道:
“柳心,多久了?”
柳心看了眼桌上的沙漏,说道:
“回老夫人的话,许娘子已经在外面站了一个时辰了。”
“哼!一个时辰,与我沈家的未来相比,这一个时辰算什么。”
沈老夫人的面上看不出喜怒,可话语里却无半句好话。
柳心没说话,做奴才的还不都是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就连闻溪娘子,也不过是个被捏着卖身契的高级奴才而已。
“罢了,先让她进来,我倒要看看她还能辩出个什么花来。”沈老夫人说罢,手上拨动佛珠的动作更快了。
“娘子久等了,老夫人让您现在进去。”柳心站在廊下,半点阳光不沾,只把许闻溪的被罚说作了“等”,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许闻溪心里明知道,还是拖着僵硬的身子对着柳心福了福身。
正如柳心心里所道的那样,许闻溪对于自己的身份也一直有着清晰的认知,所以该软的时候自己也会毫不犹豫地软下来。
可,真的好痛啊……
这是许闻溪失去意识时,脑海中唯一的想法。
而在众人眼中,则是许娘子抬头看了眼烈日炎炎地天空后,就突然晕倒在地。
柳心也被眼前的情况下了一跳,慌忙走到许闻溪身边,想要查看情况。
正在这时,一旁的绿沫突然指着地上几点湿润的红色惊声呼道:
“血!我们娘子流血了!”
柳心刚开始也被下了一跳,转而想到什么,便问道:
“绿沫,你们娘子的月事是什么时候?”
“每月初八。”绿沫回道。
柳心算了算日子,心底也算是有了底,便招呼一旁的丫鬟婆子们,先将许闻溪送了回去。
“外面怎么了?闹哄哄的。”沈老夫人闭着眼睛问道。
“今儿日头大,许娘子受不住,晕倒了。”柳心回道。
老夫人闻言,冷哼一声说道:
“确定她不是装的?”
柳心摇了摇头,说道:
“应该不是,地上流了血。”
“血?”老夫人猛然睁开眼睛,看向站在堂下回话的柳心。
“奴婢问了许娘子身边的丫鬟,算了算日子,应是许娘子的月事来了,只不过提前了几天。”柳心将心中的猜想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