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姨娘一听这话,也不敢再跪,立即起身说道:
“妾身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求娘子的。”
许闻溪却不接茬,而是说道:
“姨娘说得好生奇怪,这沈府又有谁能害了姨娘呢?”
“除了老爷和您,谁都可能害妾身。”小妇人泪眼婆娑,显然已经受到了惊吓。
“不知姨娘这话从何说起?你腹中怀的可是沈家的血脉,沈老夫人又如何可能害你。”
许闻溪一时间也有些好奇对方究竟是想把自己当枪使,还是真的发现了什么?
而那小妇人显然真的是走投无路了,竟然直接向许闻溪坦白道:
“妾身腹中的孩子并不是沈家的。”
许闻溪猛然一震,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真有隐情。
而那小妇人既然开了口,便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便抹了抹眼角的泪,接着说道:
“妾身本是江洲的一名花娘,之前因得了重病老鸨不愿花钱医治,便将我随意丢了出去,后来被一好心的卖油郎收留,再后来他便成了妾身的相公。”
说到这里时,小妇人一脸怀念,接着脸上的神色变得悲恸起来。
“可惜好人不长命,不到一个月,他就在卖油时同人起了冲突,被人给打死了。”
小妇人说着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待她哭够了才自嘲地笑着说道:
“我本是做惯了皮肉生意,往那一躺两腿一张便能来银子,其他的活计我也坐不惯,索性又将自己卖了身。”
“哪想那买主却好似将我忘了,只将我安排在了沈府的后巷,一来二去便与老爷混了个眼熟。”
说到这里,小妇人直勾勾地盯着许闻溪,见闻溪不搭话,她也没在意,而是接着说道:
“渐渐地我从老爷的口中也知道了些沈府的消息,突然觉得沈府其实便是一个好去处,所以我只是略施了些手段,老爷便屁颠屁颠爬上了我的床。”
说到这里,小妇人脸上的神色一变,抬手轻抚着小腹,轻声说道:
“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竟然怀了身孕,孩子不是老爷的,日子我自己算得更清楚,孩子是卖油郎的。”
到了这里,许闻溪终于开口道:
“你同我说这些,就不怕我去告了密?”
哪知那小妇人却笑了,笑得得意又俏皮,只见她抬手指了指许闻溪还未收起的账本,说道:
“本来妾身不确定,可今日一早刘掌柜来送账本的时候,妾身看到了,他便是之前买下妾身的人。”
说到这里,玲姨娘微微一顿,才接着说道:
“或者说,娘子您才是妾身的主子。”
闻言,许闻溪笑了,玲姨娘也跟着笑,终于许闻溪拍了拍手说道:
“玲姨娘还真是观察入微。”
玲姨娘见此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赌赢了,若是许闻溪不承认,或者真不是,那自己今天便是真的将秘密泄露出去了。
于是玲姨娘立即伏低做小道:
“妾身也就这点本事能拿得出手了,比起娘子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今后若是娘子有什么用得上的地方,妾身定然在所不辞。”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许闻溪道。
玲姨娘立即又跪下,爬到许闻溪的脚边,求道:
“还请娘子救救妾身,顺便救救妾身的孩子。”
“夫人尚在禁足,就算要出来也是等沈一雁及笄之时……”
不等许闻溪说完,玲姨娘立即巴巴地说道:
“是老夫人,是老夫人要害妾身。”
一时间屋内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而玲姨娘担心许闻溪年纪尚小,还听不懂便直接解释道:
“女子生产本就是过那鬼门关,若是胎儿过大十有八九都是要难产的,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
“如今自从我入了府,我院中的补汤就如流水一般没断过,可偏偏老爷毫无察觉,还当做都是为我好,如此下去妾身也不知道自己能否过这鬼门关了。”
许闻溪听了这话,一时间也不由齿冷,老夫人这是要去母留子啊!
想来玲姨娘寡妇的身份,还有那日书房里的宣淫已让她极度不满,却又舍不下这一胎,才会使出这样的手段。
“你想留下这一胎?”许闻溪看向还未显怀,却已经胖了一圈的玲姨娘。
玲姨娘点了点头道:
“那卖油郎无论怎么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