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舟看着眼前哭得伤心的许闻溪,终于不敢再留,就这么踉踉跄跄跑了出去。
一路上,他甚至不住地想,他好似从未见闻溪这般哭过,从未……
闻溪这一哭,似乎彻底停不下来了,好似要将自己这些年在沈家所受的委屈都哭干了似的。
世人看她许闻溪多风光好命啊!可到头来不过是一条打扮精致的番犬。
所学的技能不过是让自己在沈家人心中更有价值,沈家握着她的卖身契,高兴了可以摸摸她的头,不高兴了就可以随意勒紧她的绳子打骂,甚至处死……
可她没法怨,因为当年是她将自己卖了的。
“呵……”
“哈……”
“哈哈哈……”
许闻溪哭着哭着便笑了,笑声越来越大,可看门的小厮怎么听都没有丝毫喜意,甚至显得越发凄凉……
当红姒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双眼红肿的许闻溪。
红姒焦急地问道:
“娘子,你这是怎么了?他们可是欺负你了?”
哭了许久许闻溪,如今已经平静了下来,只是眼睛还干涩酸痛得厉害,就连声音都是嘶哑的。
“欺负?他们哪有欺负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许闻溪勾了勾唇角,看向红姒,问道:
“今日如何?”
红姒连忙点了点头,说道:
“奴婢在铺里收账本的时候,确实‘巧遇’了个人,那人自称是时大人的近卫。”
红姒说罢到祠堂门口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无人之后,才转回来小声地对许闻溪说道:
“奴婢将您被罚跪祠堂的事情同那人说了,对方说最近他们大人有事离开了江陵,不过两日后应该回来了,说若是娘子有事,也可直接告诉门房的刘二。”
闻溪闻言轻笑一声,那刘二若自己没记错的话,自己同那人见面的第二日就出现在了沈家,听口音好似外乡人,没想到那人竟然那么早就将人安插在她身边了。
这算什么?蓄谋已久?
也不知道这刘二究竟报了多少和自己有关的事给他主子。
不过如今有人能用也是好的,毕竟她是一定要离开沈家的,不得不承认,若是利用得好了,那浑人确实是个不错的助力。
想到这里,许闻溪附到红姒耳边说了几句话,红姒惊讶地转头看了许闻溪一眼,却还是点了点头离开了。
话说今日石榴在玲珑院受了委屈,转头就跑到她姑姑柳心那告状去了。
柳心听了石榴的话后,也是气得不行,可当她看清自己侄女的穿着打扮时,也不由抽了抽嘴角,摇头说道:
“平日里我怎么教你的?怎么如今还未事成,你便什么都忘了?”
“姑母……”石榴委屈地小声叫着。
柳心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这沈府里可只有一个少爷,多少人盯着呢!不说远的,你以为秋水居那位是好相与的?”
想到今日所发生的事,柳心都不由为自己侄女的未来担忧,这孩子太过天真,要如何在少爷的后院生存?
自己在时还能护住她几分,可自己总会老总会死,到时候又当如何?
一时间柳心突然觉得比起表姑娘,其实闻溪娘子才是那个最合适的当家主母,毕竟她可不会枉顾人命,至于那位表姑娘可就不一定了……
“秋水居?姑母是说表姑娘?表姑娘不是很好吗?”石榴很是不解。
“你在府里这些日子,也应该听过些她同少爷的事。”柳心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石榴的额头,说道:
“比起闻溪娘子来说,那位才是真的笑面虎。”
都说虎父无犬子,套用在母亲身上也是如此。
洛家乃是小族宗亲嫁娶,本是同姓。
洛家主母也就是洛绾颜的母亲,能不顾宗亲颜面把洛家那窝莺莺燕燕收拾得服服帖帖,还让已经出嫁的妹妹沈洛氏如此上赶着往家里搬,那就不会是简单的。
而洛绾颜身为虎母的女儿,不说得十二分真传,那五六分是肯定有的,在这样的条件下她要如何放心秋水居的那位?
甚至提前将石榴安排进玲珑院,也是出于柳心这做姑母的一点私心。
不然若是为了简单地同沈轻舟见面,松鹤院也不比玲珑院少。
不过是为了许闻溪能看在是她房里人的情况下抱几分薄面。
可如今石榴这个傻丫头,事还没成呢!就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