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搁医馆很近,没多久就到了。
虞听晚安顿好牛,朝掌柜要了一楼相连的两间房。
趁着天还没黑,喝了口热茶,姑娘捧着客栈点的包子,就跑了出去
是去镇上的打铁铺。
也不知是天色晚了,还是生意不好,铺子里都没什么客人。
刚入内,一股热气熏来。
炉火烧的正旺,火苗一蹿一蹿往上吐着长舌。彪形大汉光着膀子,抡起大锤打着铁。
“哐哐哐。”
虞听晚环视一圈。
铺面不大不小,中规中矩。
她上前出声:“可以定制暗器吗?”
还是卫慎提醒她的,菜刀不方便,带在身上还笨重。
她说着,把手里的画稿递上。
那是进镇后卫慎在牛车上画的。
寥寥几笔,即便手腕无力,可画工仍旧精湛。画着改良过适合女子用的袖箭。
方才进了客栈,卫慎便给她指了个方向,说这里打铁最便宜。
虞听晚便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寻了过来。
彪形大汉随意瞥了她一眼,绷着脸:“不接生意了。”
“我愿意多给些钱的。”
彪形大汉扔下手里的锤子,不耐烦。
“有也不卖你,滚滚滚!”
说话间,里屋出来个人,看着很瘦,眼睛红肿,颓丧得不成样子。
瘦个儿顺子啐了一口:“心情不好,你吓唬人家姑娘做甚?”
彪形大汉冷笑。
顺子拿他没办法,毕竟也打不过,凡事还得听他的。他只好勉强朝虞听晚露出一个笑脸。
但笑的很难看。
“不瞒姑娘,我们家里有人过世了。天都塌了,也不接生意了,铺子更不打算开了,回头就要转让出去。如今做的都是之前客人交过定金的单子。”
可不就是吗!
将军都死了。
他们这些明面上的铁铺生意,背地里给魏家军打造武器暗器的暗桩,也该歇业关门了。
魏家军所向披靡,将士们手里的兵器功不可没。
自顺国公离世,魏昭对应乾帝便存有防备。
前朝不是没有帝王丧心病狂,为了除掉驰骋沙场的将士,以绝心头大患,下令刑部和军器局将军械改成看着坚不可摧实则容易断的废铜烂铁。
朝廷拨来的粮草,魏昭也改为谨慎,得细查能不能食。送来的刀剑武器,他更是信不过。
像此处的暗桩有很多,都分布在附近几个城池的镇上,很分散。
实在是朝廷眼线不会伸那么长。此处地处荒凉,衙门又不管事,运输兵器也方便。
彪形大汉荣狄就是负责这一区域的暗桩头儿。
虞听晚一听这话,眼里闪过遗憾:“节哀。”
荣狄臭着脸,随意瞥了眼姑娘手里的画稿。
浑身僵住。
不作他想,猛地起身夺了过来。
他看的不是精巧的袖箭,而是藏在画中的暗语。
是……将军的暗语。
荣狄眼里闪过惊愕,似经历大悲大喜,他的呼吸也格外粗重。
他浑浑噩噩的,似不可置信。
虞听晚沉脸:“不做便不做,你抢我物件做甚?”
“这……”
可容不得荣狄多思。
他看向虞听晚眼里闪烁着光。
“能做!”
他一改先前语气,激动掩藏不住:“我们铺子名气可是响当当的,什么都能做。姑娘可是来对了地儿了。”
态度转变明显。
别说虞听晚,就连顺子都愣住了。
自从将军出事,头儿就有些发疯。时常甩脸色不说,这么大块头,夜里还偷偷爬到屋顶上哭。
也能理解,毕竟当初要不是将军,荣狄早死了。
他是把魏昭当做再生父母的。
顺子察觉不对,侧身去看头儿手里的画稿,眼睛倏然瞪圆。
他看不懂,可之前头儿和将军通信,他曾见过,其中就有类似的暗语。
虞听晚拧眉:“有哪里不对吗?”
顺子:“没有!”
他回过神来,讪笑:“我们哥俩没什么见识,实在是这暗器画的太好了!”
“就是不知是出自谁之手?”
“有没有机会去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