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可我是一字不信的,姑母岂会害人?倒是那晚我不在掖庭,是出去寻幼薇了,她迟迟不归我担心她,可始终没找到她,姑母可知道她发生什么事了吗?”
姜清颜一脸关心,不像是演出来的,姜贵妃倒是有些迟疑了,“你不知道?”
姜清颜摇头,“只是看她再也没回来,我立刻便被调进了慈宁宫,也不敢在太后眼皮下,随意打听,怕为人所怀疑。
若独我一人出事就罢了,连累了姑母和国公府,更严重的,可能还会祸及王爷,那样我便罪孽深重了!”
“衍儿他……”
姜贵妃经由她这么一提醒,才想到自己仿佛中了计。
那只金蝉被查抄出来,她担心败露财力的来源,更怕太后顺藤摸瓜查她颐华宫的账,又殃及国公府,断了后路。
可她怎么忘了,沈音柔是沈家人,是太后的侄孙女,萧倾澜的王妃内定人选!
她怎会帮她?
反倒是姜清颜,她定然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否则早就闹起来了,不会还这么为他们母子和国公府担忧。
如此被沈音柔挑拨离间一番,她似乎踩进了一个大坑里!
姜贵妃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甚至暗暗后悔,如今像是拆了东墙补西墙一样,手忙脚乱。
姜清颜一直顺从的垂着眸,但姜贵妃的惊恐,慌乱,无措,一一落进了她的眼里。
她以为和沈音柔是那么好合作的吗?
互为利用,沈音柔势大,姜贵妃节节败退,智计和心态都不如从前稳定,一步步动摇,只会摇晃的越来越厉害,她一旦开始害怕沈音柔。
沈音柔就不可能再拿她当刀用第二次了。
虽然姜清颜不知道沈音柔今生,为什么对自己敌意这么大,可她既先出手,她也是绝不会退让的。
姜贵妃慌乱之后,又很快恢复了镇定,她对姜清颜轻言软语的说了些安慰的话,还让她别记恨,她方才打她那一巴掌。
姜清颜懂事知礼,“清颜是晚辈,自然不敢跟姑母计较,还望姑母在清悠宫保重自身,来日必定会再度复位,妹妹和母亲也会更好的。”
“嗯,一定会的。”
姜贵妃握了握她的手,笑的还算和蔼。
当姜清颜一转身出去,姜贵妃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李嬷嬷依旧在她身边伺候,她看着姜清颜,倒觉得,“还是大小姐有几分真心,那沈音柔实在太阴险了,这次的事,说不定就是她撺掇太后,跟皇后一起设计的,皇后可一直记恨当年的事。”
若不是她们手脚干净,没留下一点证据,皇后又不是个工于心计的,这次受的罚,恐怕远不止于此。
姜贵妃背后起的那阵寒意还没消下去,她眸中满是戒备,“本宫倒是看清了沈音柔,是个内里阴险的货色,可是这姜清颜……本宫也不能完全信任她,总觉得她如今的沉稳里,更藏了一股锋芒,让人不安。”
李嬷嬷抿了下唇,虽然服侍姜贵妃多年,她却到底是个奴才,没有那么深的本事可以轻易看透一个人。
姜清颜却早料到,姜贵妃不会完全信她的。
她连姜怀渊都防备着呢。
不过她也纠结这个,挨了这一巴掌,换姜贵妃不再信任沈音柔,也算是给自己清除了个障碍。
无得亦无失。
她回了慈宁宫,又做了些事,便被告知可以歇息了。
落日余晖自宫殿金顶落下,似被镀了一层碎金,姜清颜踩着一地细碎的鎏金,回到住处。
朱红廊柱下,一抹挺拔健硕的月白色身影端正立着,鎏金是落日对大地的装饰,看似极美,可落在他的身上,却像是他自神界降临,恩赏鎏金一些色彩,来衬托他的雍容雅致,贵气无双。
这段距离如此之短,姜清颜回来时尚且在深思熟虑,而萧倾澜却神色淡然,这之间的差距,似乎已经不够用天堑来形容了。
她行至萧倾澜面前,按规矩行礼,“奴婢参见王爷。”
萧倾澜入耳的声音,柔情婉转,似是刻意装出来给他听的,可她这脸上,又带了伤,红痕一片,娇嫩的让人看了怜惜。
他走到她面前,两指捏起她下颌,让她仰头对视自己,“又受伤了?姜清颜,你便是这么没用的人吗?”
还次次都伤在脸上。
姜清颜无意与他争辩,“是奴婢无能。”
“只是入宫受罚两月,你这奴婢自称的也太顺口了些,没多少日子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