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良跪下来,腰身却挺得很笔直,语气无不坚决道:“那位宋小姐小人认识,她诡计多端根本不会医术,殿下实在不能轻信她再耽误了病情。”
“殿下肝气郁结,心病不除,身体是不会痊愈的!”
第一次听的时候感觉被人点到了心里,可同一天一样的说辞听得多了,就没什么稀奇了。
平阳公主此时心中毫无波澜,摸着光秃秃的手腕,语气冷淡问道,“你说本宫是因为气恼所以生病?不是思念,不是忧愁吗?”
“公主千金至尊,要什么没有,怎么会思念和忧愁?”
“但是人活在世,总有个人会跟您过不去,您这是生气所致!”
“那赵大夫说应该怎么治?”
赵玉良突然抬头,眼里迸发着坚定的光,“这世上能让公主生气的只有那个叫楚月娘的人一个,她此时就在京城,小人是大夫,既然要给殿下治病就要亲自去找药,小人愿意帮公主杀了她!”
像是有什么东西敲打在心房上,让人无比心动。
平阳公主想着自己这些年所受的委屈,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就因为这个女人,她被人说成是横刀夺爱。
就因为这个女人,自己失去了最亲爱的女儿。
也是因为她,自己家破人亡。
最可恨的,这女人不知为何又来了京城,薛景仁嘴上说跟她没什么,却又跟她见面了。
她人生所有的悲剧都是因为这个女儿而且,她应该让她死。
好字差点脱口而出。
可平阳公主耳边倏然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杀了驸马的相好可能无济于事,驸马放着金枝玉叶美貌可人的妻子不爱,偏偏要爱个饱经风霜的村妇,那肯定又别的原因!'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
平阳公主倏然站起来,叫着秦尚宫,“派人去城南坊子街,本宫倒要看看,她在耍什么花招。”
赵玉良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公主,不知道公主是对谁下的指令。
平阳公主看他一眼道:“她忙她的,你忙你的,都去办吧,相互又不耽误!”
秦尚宫派出去的公主府侍卫很快在坊子街的破屋子中找到一本手札。
这手札很有年头,上面是一个杀手密密麻麻记录的他杀过的人。
其中有一个是十年前的记录。
三月三,天气晴朗,收纹银五百两,截杀平阳公主府明月郡主……
杀手详细地写了他的犯罪手法,看见驸马带着郡主出门,想办法调开驸马的视线,然后准备掳走郡主伪装成拐子,却不想公主骑马追来,只好另改主意,用麝香使马匹疯狂,平阳公主亲自踩死了自己的女儿……
秦尚宫看得触目惊心又震惊无比。
这么说,郡主的死不仅仅是意外,而是阴谋,驸马也不是为了去约会故意带女儿出去。
都是别人的算计。
可公主夫妇因为这件事已经反目成仇,内疚不可终日。
原来他们却只是别人手中的棋子和小丑。
这件事情太大了,秦尚宫不敢自作主张,让人看好房屋,她赶紧回去禀告平阳公主……
宋昭租了一辆牛车,自己回了家。
早晨时打开的侧门此时却是紧闭的,只有下人进出的角门是虚掩的。
宋昭看着角门嘴角提了提,然后走进去,信步回明月居。
她刚到院子门口,就被一排下人给拦住了。
宋楚仪站在他们中间,正在用甜美的微笑看着她,“妹妹,你回来了啊?不是给公主看好了病吗?怎么,公主府没派人送你回来,你不会是自己走回来的吧?”
说着,眼角耷拉下去,仿佛十分心疼和惋惜道:“公主,也太不知恩图报了。”
杏云伯和曹美玉也在一旁,曹美玉一脸的厌恶和愤怒,在宋楚仪话音落下后就义愤填膺的道:“你还心疼她?这就是个祸害!”
“明明自己什么都不会偏要逞能去给公主治病,这下子好了,她一个人得罪了公主不要紧,我们全家都要跟着遭殃,这种贱货,扫把星,还留着她干什么?直接让人拉出去打死算了。”
宋昭目光平静地看着杏云伯道:“你现在是让我叫你大伯父还是伯爷呢?怎么,又要撵我走,又要处置我?”
杏云伯背着手,脸色阴沉。
心想着很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本来想借着她的医术给家里谋点福利,这人刚放出去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