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真是自私啊。”周文乾抿了一口酒,冷哼一声,“他选择不大张旗鼓处理,不就是想安静的度过自己剩下的日子吗?那要是孤登基了,所有麻烦都在都在孤身上。”
“倒是越来越会装傻充愣了,孤和老二都斗成什么样了,他竟然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下首的谋士赶紧开口:“太子殿下,请慎言。”
“罢了,没人能知道父皇到底在想些什么。”周文乾叹息,“父皇躲了起来,孤也已经好几天没看见过父皇了。”
“殿下,您可知陛下这些天闭宫不出,是因为他的策略。”谋士压低了声音。
“策略?”
“不知道殿下可曾注意,这几天里,堵在宫门的文官有谁还在,有谁走了,又有谁新加入进来,或者又是谁只是在看热闹?”谋士轻声解释,“还有这么多勋贵,不管是在不在圣都的,竟然没有一个人在明面上过问过此事。”
周文乾摇摇头,这个还真没有注意到。
“自从温城侯的事情传遍以后,不管是什么官员,不管是什么阵营,只要是读书人都不会毫无反应。不论是奸臣还是忠臣,哪怕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一定都会群情激奋。而这几天就是所有文官最激动的时候,所以陛下会选择先暂时避避锋芒,避宫不出。”
谋士突然笑了一声:“但是,只要这几天一过去,就会出现变故。有人已经扬名了,有人冷静了,有人害怕了,那么就会开始出现别的声音,然后就是陛下重新上朝的时候。”
“其实孤心里也清楚,现在外面流言四起,民怨滔天,各个阶层都在议论纷纷,这是滚滚大势。”周文乾平静地开口,“父皇并没有把那些贩夫走卒放在心上,在他心中,他的对手只有朝堂之上的诸公罢了。”
“那我们需要出手吗?”谋士问道。
周文乾摇摇头:“孤是太子,什么是太子,不冒头的才叫太子。”
让他们各自出招吧,最好逼得父皇重新开始杀人。
......
果然很快,宫门外就出现了不一样的声音。
“温城侯毕竟是圣朝世袭罔替的侯爵,若是他行不轨事闹的人尽皆知,朝廷威严何在?先不说天下百姓对朝廷失望,就连北元也会轻视我们吧。”
“放屁!”金兴推开边上搀扶着的手,走到说话的这个文官面前,“杀了这种畜生,百姓是为拍手叫好,还是会对朝廷失去信赖?我们圣朝杀的贪官还少了?哪次百姓不是叫好?”
“这和杀贪官能比吗?谢意是侯爵,世袭罔替的侯爵!”文官忧心忡忡,“更何况,谢意他已经死了!不能再杀一遍了,现在百姓已经经历不了杀贼的快感,他们只会听到圣朝勋贵各种不法,他们会对朝廷失去信赖!”
“文竹院圣人曾经说过,民为重,君为轻!温城侯屠杀百姓,视平民为蝼蚁,实乃我等读书人公敌!我辈读书人,当为黎民百姓发声!”金兴朗声说道,“老夫定要为温城百姓讨回公道。”
“陛下有旨,所有人进殿,商议温城案!”
一名老太监气喘吁吁的跑到宫门,大声喊道。
金兴呼吸急促了一下,随即摆直了身躯率先走了进去。
身后的百官默契的排好队伍,依次跟上。
多日没见,没想到皇帝憔悴了几分,眼睛里也全是血丝。
文官们大吃一惊,本来皇帝已经看上去身体好了很多,现在看起来怎么更像是又病入膏肓了。
“启禀陛下,温城侯谢意屠戮温城数万百姓,自圣朝开国以来此等暴行绝无仅有、人神共愤!请陛下下旨将温城侯贬为庶民,头颅悬城,痛诉罪行,处置同党,以安天下人之心!”
没等皇帝开口,金兴已经等不住大步出列。
皇帝深深看着他,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金兴丝毫不惧,悍然与之对视。
张升轻咳一声:“谢意此举天怒人怨,天下早已沸沸扬扬,还请陛下给天下人一个交代,防止出现民变。”
在张升之后,左右文官同时拱手,大声喊道:“请陛下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当年朕登基之时,朝局不稳,是老温城侯默默支持朕。只可惜他英年早逝,只留下一个独子。南境乃是前朝疆土,长久以来一直多有叛乱,也是温城侯稳定南境局势。”皇帝颓然坐下,脸上满是哀伤,“现在他已经死了,就连他的身后名也不放过吗?”
金兴大声反驳:“陛下,功过不相抵。谢意这些年的确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