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头蘸血抹到额头大喊道,“我在库普兰河和大坝看到了赫斯的勇气,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乔玛部族的安坦,我愿永远追随做他的勇士,你们有谁不同意吗?”阿基里塔斯握着鱼骨刀,打量着一个个沉默的乔玛族人。
库尔楚也站起身大声喊道,“赫斯做安坦,赫斯做安坦!”但呼应的人还是寥寥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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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斯自嘲地轻轻哼了声,盘腿坐在先祖石前垂着头道,“我不会做部族首领!”
“有人来了。”小达姆度突然指着停靠在小山前的几只独木舟大喊道,族人们转过身,惊讶地发现竟是披白纱的塞恩斯和几个庙守刑祀,不免都握紧了手里的鱼骨标枪,而库尔楚和阿基里塔斯急忙藏在了众人之后。
塞恩斯跳下宽大的橡木舟,提着个麻布包裹走到赫斯面前,又看看乔玛族人们冷冷的眼神后,松了口气大声道,“大坝垮塌带来了洪水,我来看看乔玛部族的兄弟家人!”
乔玛努努手拄着木棍走上前,冷笑道,“我们乔玛部族有先祖庇护,即使是噬子猛兽到来,我们也不足为惧!”
塞恩斯顿时哑然,不禁闭着眼睛沉默片刻,才忍不住弯腰仔细打量坐在地的赫斯和他面前的雪鱼,随即冲自己身后的阿斯图提摆摆手。
翘首橡木大舟上的十几筐木薯、燕麦、鲜鱼和两筐盐块被刑祀们搬到乔玛族人们面前,塞恩斯指着筐子里的食物道,“荒凉之岛,紧邻叵舫独,渔获荒凉,但我们同是鲁姆图族人的心不可荒凉,如果给万生众神的献祭能拯救我们的族人,我也甘愿被众神惩罚而拯救乔玛部族的族人。”
“不需要你的万生众神,从今以后罗格部庇护乔玛家。”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传来,几艘油亮的黑色独木舟靠近小山,浑身刺青的铎坦安抱着胳膊站在船头,用犀利的眼睛盯着塞恩斯,几名发籫朝天、弯刀在背的罗格人走下独木舟上,并搀扶着名下巴和额头满是波浪纹刺青的中年女人,而一瘸一拐的托阿鲁也紧随其后来到乔玛众人前。
看着这似曾相识的面容,乔玛努努惊讶地木棍掉落在地,快步上前仔细打量上岸的女人良久,突然失声道,“你是我可怜的罗莱吗?”
罗莱用力擦着脸颊抽泣道,“我已经沿途用尹更斯湖水洗掉脸上的油彩,怕您不再认识这个女儿”
说着母女抱头痛哭,浑身刺青的本铎也趴在地上大哭道,“努努,我是本铎啊,我一直拿性命守护罗莱!”说着三人开始大哭不止。
身上还缠着麻布绷带的托阿鲁看到塞恩斯,拿着鱼骨刀走上前咬牙切齿道,“长老只带这几个人来,不怕在‘叵舫独’遇到恶浪吗?”
塞恩斯转过身,怒目圆睁地扯掉白纱露出浑身伤疤,瞪着托阿鲁大声道,“我为鲁姆图流的血,比你喝的水也多,岂容你这个小娃娃来威胁!”
在水边痛哭已久的索玛突然跑上前来,抓着塞恩斯手腕大骂道,“你身为鲁姆图长老,为何要把我们逼入绝境,害我的孩子失去父亲,以后整夜哭泣,你难道没有过失亲之痛吗?”
被这句话戳到痛处的塞恩斯一愣,用手指擦擦索玛怀中啼哭孩子的眼泪,又环视四周悲愤的人群道,“赫斯虽然放走乌坎那斯悍匪,但却是拯救身处绝境之人,是鲁姆图族人的义举,可契卑洛诸神的法典岂容违反,巨石城的白皮人何等凶残,其耳目又何时瞎过,我如何袒护于他?你们同族同心,愿同来枯孤岛,我又如何阻拦你们?”
见人们都理亏地沉默不语,阿基里塔斯推开拉扯自己的库尔楚,穿过人群走上前大声质问道,“塞恩斯,你深知枯孤岛没有渔获,又为何下禁锢令,还命布鲁图·索米特杀死我们运送食物的族人,是想饿死乔玛家吗?”
塞恩斯看看站出来的阿基里塔斯和藏在人群中的库尔楚,愤怒地大声道,“怎么哪里都有你们两个?”随后又冷笑了声,将手里的麻布包裹扔在地上,一颗有些腐烂的人头滚了出来,赛恩斯随即大声道,“布鲁图虽是索米特部族的安坦,但他收受白皮人盐块、黄金,经常在咸干场密谋出卖族人,还假借我手封禁枯孤岛,妄图杀死赫斯和我族的兄弟们,我已将他的血撒在众神像前。”
族人们听到塞恩斯的话,又看看地上布鲁图的人头,半信半疑将鱼骨标枪立在地上,沉默的赫斯慢慢站起身,瞟了眼塞恩斯道,“乔玛部族不需要你的食物!”
看到赫斯决绝的眼神,塞恩斯披好白纱仰着头沉默片刻,闭上眼睛苦笑道,“我又何苦如此?”说完对着舟头的铎坦安弯腰示意,带着食物上了小舟离开了枯孤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