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图斯用眼神示意大帐后的那些笼车,查克达会意地绕过人群,走到个无人看守的笼车前,刚要伸手掀起黑布,摩尔萨突然走了出来道,“你这去哪?巴哈正在寻你,熬斗要开始了!”
查克达瞟了眼摩尔萨,冷不丁问道,“没有放白鹞迎接巴哈的头礼,怎么就要开始熬斗赛了?”
扶着宽大皮带的摩尔萨踱了两步嗤笑道,“这两年战事紧急,谁还有心思去捉拿那鸟儿!”
查克达打量着摩尔萨隆起的肚子,慢慢迈步逼近道,“难不成是有些人肠肚坏了要憋毒水吧,不行我来帮他放放!”
听着查克达威胁又戏弄的话,摩尔萨顿时面红耳赤道,“天地作证,今年山岭猎鹞人逮到的白鹞都被曼丁人抢走了,幸好还有几只青鹞而且这次没法放白鹞的事已经与巴哈商议过,没有就不能强求,各部族首领和老笃玛也都知晓”
“是吗?”眼角抽动、目露凶光的查克达摸着腰间匕首继续进逼道。
摩尔萨险些踉跄倒地转身逃离道,“我不和你们这些蛮娃子说”
望着摩尔萨回头时狡黠的眼神,查克达忙回到帕图斯面前道,“感觉摩尔萨有鬼,而且据说他与曼丁人有勾结,不如咱们”
帕图斯犹豫地望了眼父亲斥不台的背影,刚想说话,不远处的斥不台回头大喊道,“查克达,上去打败他们!”
查克达扭头一看,只见十几个光着上半身的壮汉已经站在中间熬斗场地,只好挤过人群与斥不台行礼后也走了进去。
而在这人山人海围成的熬斗圈中,各个部族选派出的男人们都不屑地互相打量,身材最为瘦小的查克达有些心不在焉地站在圈中,不时四下张望斥不台背后那些可以藏匿弓箭手的帐篷间隙。
摩尔萨回到坐席向斥不台敬酒,又向身边的漂亮侍女道,“我再来亲自给巴哈倒酒,另外让后面的河桌席也开始吧!”
“咱兄弟肩平心齐!”等看到摩尔萨将酒饮尽,斥不台也仰面将木碗中的奶酒喝干,又眉头紧锁道,“河桌席?”
摩尔萨哈哈笑着道,“我就知道你还记得,这次为了弥补没买到白鹞的事,我特意设置了河桌席,兄弟你来看看!”说着向不远处走去。
斥不台忙起身带着侍卫和一众部族首领跟随上前,查克达和帕图斯慌忙手提弯刀快步紧追。
等斥不台和十几名部族首领来到几座帐篷后,只见处空旷的场地上十几张长条木桌首尾相接,上面摆着两排木盆,盆中盛满冒着热气的肉块、大骨头、牛羊肠肚,旁边还有几摞厚厚的大饼,而对面的盆中放着切成块的蘑菇、沙葱、芋头和乌黑的发菜,相隔不远还有满盆的羊奶,旁边几个大锅冒着热气,掌勺的壮实女人们用大铲费力地搅拌,女孩们开始撩手哼唱地开始跳舞,而排队的人们纷纷掏出金银钱币扔进入口木桶,来到木桌前盘腿坐下大快朵颐,并端起斟满烈酒的木碗和身边人互相致敬,开始喧闹地畅聊畅饮。
看着那热气缭绕中穿着破旧羊皮袄、胡子拉碴的男人们,又看着那桦木碗中洒落的清澈烈酒,斥不台突然呆怔在原地,而众部落首领也亢奋地夸道,“多少年没见到过这样的河桌席了!”、“还真和咱们小时候雪雨湾的有些像!”、“咱们不如就在这儿吧,还是这儿有味道!”
听着众首领哈哈大笑的喧闹,察觉到有些异常的帕图斯忙上前拉了拉斥不台袖口道,“父亲!”
斥不台忙回过神地应着道,“没事、没事!”
而摩尔萨不屑地快速瞟了眼神色紧张的帕图斯和查克达,又用抓着酒袋的手指了指道,“还有花账!”
众人顺着摩尔萨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河桌席背后十几座帐帘紧闭的洁白帐篷前站立着些花枝招展的漂亮女孩,正在划手弯腰向人们行礼。
望着这些额前祥珠叮当、身着彩妆、嘴唇红艳的花账女孩,斥不台顿时感觉阵阵眩晕,二十多年前的景象再次出现在眼前,似乎又看到不远处似乎来了匹跛脚老马,马背上驮着身体晃悠、不停哼唱的斥木黎,望着这个熟悉的身影,斥不台恍恍惚惚嘟囔道,“阿父”说着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帕图斯快步上前扶着咳到脸色发紫、险些跌倒的斥不台,诧异地望着父亲那神情飘忽、眼睛呆瞪的模样,急忙与护卫们搀扶着他转身离开。
脸色铁青的查克达带着护卫薅住得意洋洋的摩尔萨,用匕首顶在他腰上咬牙切齿道,“你做了什么?”
摩尔萨忙假装无辜地摇摇头,又好似恍然大悟地举起手中的酒袋猛喝一口道,“我可什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