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帐,将盔甲卸去,传了一道令,让士兵们好好休息,明日早开战饭,讨敌骂阵。
这时,帐外跑来一个老军,将一封信递给童肃。童肃拆开一看,却是自己父亲,“赤金长老”童狄写来的。信写的很简短,很明了。
“吾儿虽熟读兵书,然此次却是首次带兵,须处处谨慎,不得大意。潼县守将陆剑陆陈锋乃统兵大将,不世之才,望吾儿切记,谨慎,再谨慎。父。”
“哈哈哈哈哈”童肃一阵大笑,将信甩在一旁,“父亲您多虑了。细作已经得到探报,潼县守城不足三千,还多是老弱病卒,精锐早就已经被抽调去打林州了。那个什么陆剑,连孩儿半渡的时机都不敢来袭,更何况我军已经在此扎好了营寨?父亲您就等着孩儿我的首捷吧哈哈。”
他自言自语着,一边吩咐手下夜里严加盘查,一边倒头睡去了。
月上乌梢。
一阵凉风吹来,突然觉得身上冷飕飕的。童肃打了个寒颤,睁开眼,却发现营帐的帐帘不知什么时候被吹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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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岗的侍卫在干什么?”
童肃不满的站起身,找了件战袍披上,想去将帐帘拉紧。
猛然间,一个浑身是血的偏将从外面撞进来,声音已经走了样:
“童童将军敌袭!敌袭!!!”
“什么?!”
一瞬间,童肃的脑袋仿佛被冷水泼过了一般。他揪住这个偏将的衣领,吼道:
“你说什么?哪里来的敌袭?!”
“将军”偏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三个方向,都有敌袭!潼县的军队正在攻打我军的北营门,西营门也有敌人的军队,好像是来自麟化城的。而东边的形势最为危急,古须口的骑兵已经冲进我军的大营!将军,我军三面被围,没有生路了呀!”
“不可能!!”童肃怒吼着,一脚将偏将踢翻在地。他拔出宝剑,冲出自己的营帐,大吼道:
“这不可能!他们的动作不可能这么快!这不可能是真的!!”
眼前,是惊慌失措的士兵,东奔西窜。
“听我的号令!听我的号令!”童肃大声吼着:“稳住阵脚!后面就是古烈江,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只能背水一战!!拿起你们的刀枪,保卫我们的大营!!!”
他的声音没有传出多远,就被嘈杂的喊声所淹没。
猛然间,东边本来就很薄弱的阵线被攻破了。顺着喊杀声看去,从缺口处杀来一支骑兵,仿佛黑夜的死神,用巨大的镰刀收割着附近的生命。无数毫无准备手无寸铁士卒奔逃着,又在下一瞬间成为刀下的亡魂。
兵败如山倒。
大营南侧,也就是古烈江北岸,开始的时候士兵们还能找到一两条渡船,登船逃走。而后逃来的士兵,只得纷纷跳入水中,被江水淹死的,冲走的,不计其数。
童肃不知道自己这一夜是怎么活过来的,他只知道他被一个老军拼了命一样的推上战马,稀里糊涂的跑到江岸,跌入江中,又很幸运的被几个士卒救上了船。
之后,他就默默的站在船头,看着江北的营盘,看着那触手可及的胜利,看着不久前的雄心壮志,离他越来越远。
第二天,潼县城内。
一位浑身是血的将军正在清点着他的部下,哈欠连天。
“陆将军!末将前来交令!”
“末将交令!”两位偏将分别从潼县城的南门和西门一骑飞来,他们的身后各跟着两百名士兵。
来到陆剑的跟前,两位偏将滚鞍下了马。他们本是来请功,结果却发现他们的陆将军正在大发雷霆。
“本将从来不骂人的,可是今天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你说说,你说说,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怎么这么笨的啦。”
“就是说你的啦!”陆剑一指个子高一些的偏将:“本将只叫你从敌营的北门外摇旗擂鼓,号称是从潼县杀出去的就可以的啦,你说你放什么箭的啦?啊?我们潼县屁股大一点的地方,弓箭肯定是要保留在最后用的啦,放箭就意味要跟敌人拼命的啦。你光放箭不冲杀,不怕敌人识破你只是虚张声势的啦?”
“还有你!”
陆剑踢了一脚正在旁边偷乐的另一员偏将,那一名偏将的笑容迅速不自然的凝固在了脸上。
“本将问你,你扮演的是什么的啦?”
“额,末将领二百名士卒,在敌人西侧扮作从麟化来的救兵…”偏将闷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