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骑兵,在城头抑扬顿挫的琴声中,缓缓开进了大嬴朝的都城,龙丘城。
诛天元年五月二十一日,大嬴朝看上去已经灭亡。
可曹云和韩冰,他们的使命,还没有结束。
望着骑兵远去的尘埃,韩冰低头在沈华的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白猿欢呼的叫了一声,驮着韩冰飞速向南边跑了下去。
燕州军中军主营。
此时的燕州军营内,上下一片欢腾。他们都得到了少长老曹云开进龙丘城的消息,这也意味着,从江南到江北,从夏荣到龙丘,这持续了几个月的战事,终于要走向终点。即使其间的过程看上去不那么圆满,可在胜利的喜悦面前,这些许不快早就被抛在九霄云外。
“那白胡子老头儿呢?”
也正因为如此,当这一句大不敬喊话响起在中军营之中时,所有的将军士卒们,纷纷投来愤怒和鄙夷的目光。尤其是想到,他口中的“老头儿”,可能就要马上登上九五至尊之时,兵士们甚至对眼前的无知少年,产生了一点小小的可怜情绪。
可他们也仅仅也就是在心里面想想而已。就连他们想不通,为何大长老要对这么一个痞子,心存敬意。
“在那边的营帐里。”一个好心的军士搭口答道。
韩冰点点头,示意沈华放自己下来。
可忽然,韩冰觉得身下的白猿有点和往常不一样。他的呼吸浓重,剧烈,在空气中猛嗅着,露出锋利的獠牙。
“喂,猴子你今天咋了?大爷没让你进城不至于着急成这个样子吧?”韩冰在背上摸了摸沈华的脑袋。
就这么一瞥,韩冰愣住了,他发现沈华此时的面目,格外狰狞。他的身体在剧烈颤抖着,似乎要将每一根白毛直竖起来。
猛然间,沈华的身形暴涨!他一把将韩冰掀翻在地,大声怪叫着朝着一个方向直扑下去,转眼间便消失掉了踪影。
摔个狗啃泥的韩冰疑惑趴在地上,皱着眉头望着沈华远去的地方。
四周围,传来几个军士的哄笑。
“哦?这不是韩壮士么?”
忽然,从营帐口的方向,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韩冰循声望去,正是“白胡教父”钟萧。
此时的钟萧满面春风,他背着手踱步上前,缓缓将韩冰搀起。
“韩壮士不随吾儿进城,却特地前来,是有事找老夫么?”
韩冰斜眼瞟了钟萧一眼,自顾自的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阴阳怪气的说道:“贱民不敢,咱的钟陛下。”
钟萧听到此处却哈哈大笑,他捋了捋腮下的白胡,爽朗地说道:“韩壮士玩笑了,哈哈哈不过韩壮士还请放心,若老夫真有面南背北的那一天,韩壮士便是开国的股肱之臣呐。”
“切,本大爷我不稀罕!”韩冰毫不领情。
“老头儿,不过你倒是说对了一点,大爷我此番前来,确实是想找你问个事情。”
“请讲当面。”钟萧依旧点头微笑着。
“大爷我不喜欢弯弯绕,有事情就来直的。大爷我就一个问题。”韩冰面色一沉,冷冷的盯着钟萧。
“是谁,杀了沈华?”
闻听此言,钟萧脸色一滞,随后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许久未言。
韩冰也就这么盯着钟萧,一言不发。
最终,钟萧缓缓叹了一口气:“唉。默言,老夫闯荡一生,却从未见过像你一样的奇男子。看似放荡不羁,地痞无赖,内心却犹如三尺寒冰,波澜不惊。论时局演绎,论洞彻人心,老夫所见人中,无出其右。”
钟萧顿了顿,见韩冰依旧是一副打破砂锅的表情,便继续说了下去。
“想那沈华原本也是一表人才,老夫对他也是及其器重。可老夫也不曾料想,他居然竟是青州的细作,窃我重大情报。于是老夫只能派人,想将其逐出燕州。可老夫也未曾想到,他居然落得如此下场,非人非鬼,似猴似猿,令人不胜唏嘘呐。”
“到底是谁,杀了沈华?!”
韩冰却突然打断了钟萧的陈述,又将刚才的问话重复了一遍。
钟萧一愣,随后缓缓摇了摇头:“默言,你聪明一世,老夫不信,你会想不到是谁。沈华乃是狐将沈达之后,血继焏术师,绝代英才,燕州能与其相提并论者,唯仅三人而。”
一瞬间,韩冰恍然大悟,他圆睁二目死死盯着钟萧,声音仿佛从牙根里挤出来的一样:“娘个西皮的,大爷我又被涮了!所以,你之前刻意将他们分开!而现在